自己也好久沒注意過直播間了……

路威賢輕輕合上雙眼，很快直播間的界面便浮現在他腦中。

在聞天客替代直播助手的那段時間裡，直播仍在進行，但為避免系統混亂卻限制了觀看人數。

如今路威賢重新登入才算解除了限制，在線觀衆量正以驚人的速度增長着。

直播間的界面很簡潔，左上角“鹿先生”的昵稱下邊就是直播分區。路威賢大概掃了一眼，“生活”“戰鬥”什麼的他還能理解，但為什麼還會有“戀愛”标簽？

路威賢将自己點在來文手背上的手指撤回，同時不動神色地抽出自己被謝雷握着的右手。

謝雷和來文對視一眼，路威賢依舊閉着雙眼浏覽着直播間。

他查看起自己的私信，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個連頭像都閃着金光的“5266”。

“上次交給你的藥劑怎麼樣？”

聞天客很快就回複了他：“這幾天有些忙，研究結果一定在明天前交給你。”

路威賢回憶起和聞天客相見時的情景，對方的身材遠不比謝雷等人健碩，甚至算得上是清瘦。

他下意識回複道：“謝謝，注意身體。”

為了完善那個機器，聞天客已經許久未曾合過眼。隻有在回複路威賢的消息時他也得以喘息。

“我不會累。”聞天客的嘴角不自覺挂上了笑容。

他極為溫柔地敲下幾個字：“你該休息了。”

這條訊息浮現的那個瞬間，路威賢便感受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正沖刷着他的精神海。

來文的身體顫了一下，他好像……能感受到路威賢精神領域的能量。

是上次使用共感眼鏡造成的後遺症？

謝雷率先起身，他扶住路威賢的身子。

路威賢緩慢地眨了幾下眼，身體在不知不覺間完全放松了下來，好想睡覺……

“歇一會，我陪在你身邊。”謝雷小心翼翼地讓路威賢枕到枕頭上。

來文則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并不熟練地将被子蓋到了路威賢身上。

路威賢嘗試控制自己的眼皮，但美夢逐漸成形，一雙溫熱的手貼上了他的額頭，他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

滴答，滴答。

懷表的秒針不停跳動，一道微弱的聲音從中傳來：“你是誰？”

路威賢想要張開嘴，卻發現身體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場景切換，在這個場景中他将懷表湊到耳邊，用手托住了下吧。

他似乎是在和誰聊天：“最近怎麼樣？”

“傷口已經治療好了，你呢，上學辛苦嗎?”

熟悉的聲音——是聞天客。然而對方說話的語氣和現在相比卻更為惬意放松。

身體下意識露出了微笑：“我最近一直在做實驗，老師實在是太啰嗦了。”

“不過我舍友都挺有意思的，他們三個都是草食種，我們作息合得來。”

“要是感到疲憊那就該休息了，”他聽見懷表另一端的聞天客輕笑了一聲，“我喜歡你平靜的生活。”

“你明天還會來找我聊天嗎？”聞天客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我考慮一下——”路威賢無法控制自己的喉嚨，“嗯，我會來找你聊天的，懷表那端的陌生人。”

聞天客似乎有些受傷：“我還是陌生人？”

“你猜？”

兩道笑聲同時響起，愉悅的情感泛起在路威賢心尖。

他就像是看了一集自己生活的紀錄片。

起床、上課、吃飯、在湖邊通過懷表和聞天客聊天……平凡得像是一個夢。

聞天客的聲音難得有些落寞：“如果有機會，我真想親眼見見你。”

“可惜懷表不是智腦，沒有視頻通訊。”

“也許我可以創造出這樣的技術。”

路威賢并不覺得聞天客自負。事實證明，對方如今确實制造出了能夠連接不同時空的直播間。

“是嗎？那我期待一下。”路威賢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不過别太貪心，我們能像這樣聊天本身就是奇迹了。”

聞天客頓了一下:“好……”

……

路威賢的睡相完全可以用糟糕兩個字來形容，幾小時過去他已經踢了四五次被子。

謝雷不禁露出無奈的笑容。

來文掩上窗簾，浩瀚的宇宙被隔絕在外，他轉身靜靜看着熟睡的路威賢。

路威賢的眉毛微蹙，嘴角卻輕輕勾起。

有人輕撫過他的眉心。

隻盼你夜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