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現在半年多,許昭都習慣了,他們古代人就是規矩多,動不動下跪,等級森嚴又繁瑣。
不過,許昭到現在都沒學會跪别人。
哪怕現在面前是年牧歸,這個世界觀裡權力最大的男人。
哦,不對,權力最大的男人是我許昭,即将。
他看着眼前的年牧歸,等着他開口。
最後把自己趕出去,送回瓦舍更好。
半晌,年牧歸表情松動,坐到床邊,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許、珍、珠,”他緩緩道,“你本名叫什麼?”
“許昭。”許昭道。
“許昭?”年牧歸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好像在慢慢咀嚼,“很好。”
他又問:“誰取的名字?”
“我媽。”許昭說。
年牧歸勾勾嘴角,道:“你沒有籍契,倒是有人給取名字?”
許昭的大腦飛速運轉,“我是從别處逃難來的,人家撿到我的時候,包袱裡有個紙條,上面...寫了名字。”
“昭是哪個字?”年牧歸問。
“昭然若揭的昭。”許昭說。
“嗯。”年牧歸擡眼看他,“逃難來的,卻能認字作詩。”
這...
我還能做數學題呢!
許昭有點慌,糊弄道:“我...喜歡讀書,隻勉強能認字,作詩什麼都是胡說八道的。”
年牧歸大概是不信,不過也沒有再追問。
他打量着許昭,道:“可有人教你規矩,同本王回話,如何自稱?”
“那個笑嘻嘻的老管家教了,”許昭說,“同你回話要自稱‘奴’,說‘啟禀王爺’,在...床上要跪着,不可随便擡頭看你。”
“很好。”年牧歸道。
許昭咬咬嘴唇,小聲道:“我...做不來這些,能不能...不做。”
他悄悄瞥了眼年牧歸的表情,倒是沒有生氣的迹象,反而嘴角帶着一絲笑意。
許昭松了口氣。
下一瞬,年牧歸就帶着這樣的笑意,緩緩開口:“不怕我殺了你?”
“怕。”許昭小聲說。
後腦勺發涼啊。
年牧歸盯着他。
許昭低着頭,擡眼看一下他,又很快低頭。
做了幾秒心理建設,他一咬牙,跪坐到床上,“我...奴...啊——”
“好了。”年牧歸站起來,沒看他,拂了拂袖子,走下床階,“以後你不用跪,也不用守那些規矩。”
許昭有些驚訝地擡起頭。
“下床,過來。”年牧歸走到屏風外面的鏡子前,對許昭道。
“哦。”許昭穿好鞋子過去。
年牧歸轉過身,微微擡起胳膊。
許昭站在對面,不知所措。
這是要...擁抱我?
展示他的新衣裳?
是挺好看,俺也想要...
比穿肚兜好。
就是這天穿這麼多有點熱。
話說這屋裡也太熱了,咋不開空調呢?
哦古代沒有空調。
還攝政王呢,空調都用不起。
窮鬼!
許昭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也微微擡了擡胳膊。
寝衣帶子寬松,剛才又被那個小瘋子扯壞了,這一擡手,帶子滑落,露出了裡面的肚兜。
啧,還是鴛鴦戲水的圖案。
許昭又默默裹緊了衣服。
“你在...作法?”年牧歸饒有興緻地看着他。
許昭搖了搖頭。
“過來給我脫衣服。”年牧歸說。
許昭瞳孔微微震動,“什麼?”
年牧歸看着他。
“哦。”許昭垂着腦袋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