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公主以為聖上會如何處理此事呢?”季殊合盯着謝檀不依不饒。
謝檀看了他一眼,半天才回複:“聖上的心意我如何得知,如果季公子今夜前來隻是為了問這些問題,那便可以回去了。”她起身欲走。
季殊合側身伸手擋在了她前面,臉龐帶笑,聲如溫玉,似是未察覺到謝檀的不耐:“長公主請留步,在下要問的的确另有其事。”
看着擋在前面的人,謝檀眉頭微皺,膽子還挺大。
“願洗耳恭聽。”
“長公主以為,當今聖上如何?”季殊合收回手垂眸緊盯着她的眼睛。
謝檀看了他一眼,神色一冷,并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将了他一句:“季公子有話不妨直言。”
“确實有話,隻是如今在這裡說不妥。”季殊合環顧了下四周悠然道。
“那便不要說了。”
“那便明日再來拜訪長公主殿下詳談。”
兩人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謝檀一愣。
明日,還來?身後伺候的紅芍聞言,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果真被她給猜對了。
謝檀神色有些不悅:“季公子深夜來訪已是破了男女大防,明日還來隻怕是對彼此的聲譽有損。”
“無妨,我這樣的名聲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倒是難免連累了長公主殿下。”季殊合轉了轉扇子好脾氣地笑道。
謝檀卻是被他厚臉皮的态度驚到了,半晌都沒說上話來,随即假着笑臉懷着一股惡意道:“那想必季公子聽說過我後院裡的那些男子吧,你容貌如此昳麗?難不成也想自薦枕席?”
頓了頓又道:“不過季公子可真是勇氣可嘉,别人都是被送過來的,季公子倒是與衆不同,自己送上門。”
季殊合聞言也不生氣,仍柔聲道:“能得長公主垂青是季某三生有幸。”說完還微微颔首,端的是肆意潇灑。
謝檀徹底失語,誠然,她活了兩輩子也沒見過如此厚臉皮之人,一時竟不知怎麼回話。
紅芍實在看不下去了,試探着開口:“公主,夜深了,該歇息了。”
謝檀愠怒,回過神來:“這樣的玩笑話季公子以後還是莫要說了,以免引起誤會,天色已晚,還請回罷。”
“也好,那季某明日再來。”
季殊合拱手行了個禮,不待回複便走向門外。
紅芍看他走了,拿過大氅披在謝檀身上,繞到前面給她系緊帶子:“公主,你說這季二公子今晚是為什麼來啊?”
“聽他意思是來打探兄長消息的,可問的都是與聖上有關的問題,可真奇怪。”
謝檀嗤笑,可不是嗎。上輩子季家可沒人來找她,季遠山硬骨頭一個,自己啃不下來,正好樂得看他們争鬥。
“那公主明日還要見他嗎?”
“見,怎麼不見。”她不僅要見,還想知道季遠山若是知道連他兒子都來求他會是什麼表情。
讓她想想,上輩子季家這事最後怎麼處理來着?好像是季遠山獨自前去山海關把季殊羽帶了回來,可那時候季殊羽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子了,半條命都丢了,季家也因此一蹶不振。
可這輩子,季家不僅來人了,來的還是季家那位纨绔二公子,可真有意思,曆史無意間被改變了呢,是因為她重生了嗎?
還是說有人跟她一樣提前預知了以後會發生的事,來試探她的态度?
如果是後者,謝檀目光一沉,神情頓時冰冷起來,那那人必然是不能留了。
廳堂裡主仆兩個還在深究季殊合此行的目的,那邊他已經坐上了回程的馬車。車裡燃了香,季殊合半阖着眼靠坐在馬紮凳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懷信思來想去終是沒忍住開了口:“公子明日真的還要去找長公主嗎?”
“那是自然。”
“可現在大公子還生死未蔔,公子您現在去做這種事怕是不妥吧。”懷信咬咬牙道。
季殊合聞言睜開眼無語:“你不會真以為本公子是去自薦枕席的吧?”
“那不然...”懷信傻眼,難道不是?
“自然是去尋一個答案。”季殊合道。
“那公子可尋到了?”懷信試探道。
“當然。”季殊合眼睛又合上了。
長公主與當今聖上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