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帆沒想到這一點,這會看到自己幹透的衣物,臉有點熱。
自打他知羞,學過生理課後,自己的貼身衣物都是自己洗,再不然也是用專用的洗衣機洗,不會讓家中的阿姨碰到。
來到這裡,好像他再沒洗過了,全是秦潤洗。
就算是兄弟,也沒有給另一個洗小褲子的吧!
于是,到地裡掰玉米的時候,許雲帆竄進玉米地,站在埋頭幹活的秦潤身邊,“秦潤,以後我的内……貼身小褲子我自己洗吧!這幾天辛苦你了。”
秦潤背對着許雲帆,聞言,輕嗯了一聲,說自己記住了。
許雲帆不想他碰,他便不碰了。
這塊地已經準備收完了,秦大娘拿着一把九月紅過來。
九月紅是一種豆角,與綠色的長豇豆是一樣的,隻不過,九月紅不是綠的,而是紫紅色的,是夏秋之交特有的蔬菜。
它成熟的季節正好是菜園裡各種蔬菜“倒園”的時候,而且種起來非常方便,不用搭架,這種豆長得特别好,還沒什麼蟲害。
村裡人大部分都會在玉米快結苞後在地裡種一些,讓它順着玉米杆長,等沒菜吃的時候正好可以吃。
“安哥兒,”秦大娘見秦安正在田埂上,往一個竹筐裡剝玉米粒,把九月紅豆角放到一邊,“待會回去把菜拿回去,家裡還有油嗎?如果沒有了去大娘家拿點。”
秋收還有得忙呢,沒有肉吃,怎麼也得吃夠油了,否則哪有力氣幹活啊!
“謝謝……大娘。”秦安低聲回了一聲。
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家與許雲帆交談的時候,說話挺利索的,也敢看人,在外卻像個結巴,都不敢擡頭看人。
平時像李嬸他們喊他,小家夥也隻是悶頭不吭聲,應也不應。
被其他小朋友打了,有時候人家用石頭扔過來,把他砸出血了也不哭,那些人才說他是個傻子。
隻是他們不知道,秦安不是傻,他隻是知道,他與大哥在村裡本就備受争議,再鬧出事,隻會更難,哪怕有秦氏族人護着,但人家也不能時時刻刻幫你的。
他知道,他在哥夫面前要表現好了,不能像她們說的一樣傻,不然哥夫嫌棄他,不要他走了,他與大哥該怎麼辦呢?
奶奶已經被賊人失手打死了,他不能讓大哥也被打死。
家裡有個漢子,那些人,怎麼也要顧忌些。
秦大娘看安哥兒應了一聲,埋頭繼續幹活,暗想着,安哥兒隻是話少,哪裡傻了?
李氏那些天殺的臭婆娘,真的把小秦家害慘了。
現在不止村裡人,就是隔壁幾個村,誰不知道大梨村有個嫁不出去的醜哥兒,下面還有一個傻弟弟。
這時候許雲帆過來,“秦大娘,你給安哥兒帶什麼來了?”
許雲帆隻見過綠豆角,沒見過紫紅色的豆角,抓起來看了看,秦大娘沒來得及回話,安哥兒就道:“哥夫,這是九月紅,炒着吃可香了,大娘給的。”
想起昨晚吃的那盤水煮白菜,丁點油星不見,恐怕油性皮膚的人,第二天起床,那臉上的油都比菜湯油,許雲帆隻能昧着良心說話,“真的嘛?這也是豆角啊?那炒着肯定好吃。”
“是豆角的,不過它顔色不是綠色的,哥夫以前沒吃過嗎?”
許雲帆坐在旁邊,拿起秦潤喝過的竹筒喝了幾口水,“沒有,見都沒見過,那今晚回去,就辛苦你煮給我跟你大哥吃了哈。”
安哥兒圓溜溜的的眼中沒有遲疑,言語之中更沒有猶豫:“好,今晚就炒給哥夫吃。”
“那我就等着了。”許雲帆看着頭頂那片烏雲,轉而看向一旁張大嘴的秦大娘,“秦大娘,幹啥呢?”跟見了鬼似的。
可不就是見了鬼了嘛!
瞧瞧安哥兒,在外面說話都不利索,在許小子面前,哪裡不利索了?
這小子,莫不還學會那套看人下菜了?
“沒,就是安哥兒跟你說話可真多,都不結巴了。”
許雲帆揉揉安哥兒的頭:“秦大娘開什麼玩笑啊,我家安哥兒哪裡結巴了?”說話這麼溜,誰家結巴的孩子是這樣的?
估計又是那些長舌婦亂傳。
秦大娘不太想讓許雲帆知道那些事,轉移話題問他玉米掰完了沒。
“準備了,你們呢?掰完了?”許雲帆不禁然看向秦三的夫郎趙豐,目光很快就移開了。
秦潤背着一背簍玉米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這一幕,嘴角抿得緊緊的,故意裝做不知,自幹自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