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帆提議過他背背簍拿芭蕉葉的,秦潤不讓,固執又執拗的,盡可能的不讓許雲帆受一點累。
秦潤推開院門,喊了一聲,“二弟,我們回來了。”
家裡,秦安在後院剝玉米粒,後院有一處茅草房,裡邊放着幾張竹席,其他竹席拿去曬玉米了,茅草房裡空出很多空位,秦安撿了半背簍玉米坐到茅草房裡剝,剝完了拿去倒,曬好,再繼續撿其他玉米棒拿去剝粒。
秦安剝了幾天玉米粒,手上起的水泡破了一個又一個。
他沒喊,連一個疼字都沒喊。
聽到前院傳來開門的聲音,秦安專注的眼神一亮,放下手裡尚未剝完的玉米棒,跑了出去,開心大聲喊着:“大哥,哥夫。”
秦潤見到秦安從後院跑出來,便猜到他在後院做什麼了。
他把背後放下,“吃過午飯了嗎?”
秦安點了點頭,“吃過了。”他把早上剩的粥給喝了。
現在天氣太熱,白粥留到晚上,會有點酸,用精米煮出來的粥,秦安舍不得喝,想留給大哥與哥夫喝,想到大哥與哥夫帶了烤紅薯,臨出門時說他們可能趕不回來吃午飯,讓他不用煮他們的飯,他才把粥給喝了。
許雲帆把挂在肩膀上的麻袋解下來,又把雞籠交給秦安,“安哥兒,你把小雞放到雞籠裡去。”
“哇!”
秦安這才注意到幾隻被熱的連叫都不願叫的雞鴨,眼睛亮晶晶的,眉眼間具是歡樂,“哥夫,你買了雞呀,我們家是要養雞嗎?”
秦安不确定,這些雞鴨,有可能是哥夫幫誰買的,他們家哪來的錢買呢。
“是我們家的,哥夫不會養雞,聽你大哥說,咱們安哥兒是家裡的養雞小能手,安哥兒願不願意接下這個艱巨的任務,把小雞崽養的肥肥胖胖的呢?”
許雲帆還挺喜歡這個看起來有點呆頭呆腦,笑起來卻幹淨明亮的小朋友,與他說話,也很有耐心。
秦安還小,或許是因為長得瘦小的緣故,襯得那雙眼更大了。
他的眼睛很大,眼角是圓的,配上那張精緻軟萌的臉蛋,軟軟糯糯的樣子,看起來無辜又可愛,眼尾微微上揚的弧度,一笑起來,更是好看,
許雲帆看着,仿佛在秦安身上看到了秦潤小時候的影子。
心下不由得對秦安更疼了兩分。
“願意,哥夫,安哥兒最會養雞崽了,我可以每天給他們挖蚯蚓找蟲子吃。”秦安的杏仁眼都笑彎了。
一聽到蟲子,許雲帆面色一僵,“挖蚯蚓可以,找蟲子……還是算了吧。”
秦安道:“不行的,雞崽吃了蟲蟲,才能長得更快更肥。”
他說着,歡喜的拿起雞籠就往外走。
秦潤把一個破了幾個洞的籮筐找出來,将被綁了翅膀的鴨子給罩住,再拿一塊石頭壓在上面,防止鴨子頂開籮筐跑了。
許雲帆洗了洗手,與秦潤将買來的東西一一歸置,粗布棉布拿回房間,米、面、鹽放到缸裡放好。
秦安放好雞崽,跑過來舀了半瓢水,又哒哒的跑了出去。
許雲帆看到肉包,脖子朝廚房外一喊,“安哥兒,外頭太熱,不要曬到了,進來吃肉包子啊,你大哥給你買好吃的回來了。”
秦安哒哒的跑回來,來回跑了兩趟,小孩子臉上紅撲撲的,細密的汗珠滲濕了額角的絨發,“哥夫,真的有肉包子吃嘛?”
“當然了,”許雲帆笑了笑,“去洗洗手,然後吃包子。”
“嗯。”秦安使勁點了點頭,立馬去洗手了。
因為天氣熱,包子涼了也不要緊,就算是肉餡的也不會結油。
村裡人沒有那麼多講究,秦潤沒想過要把包子再熱一熱,直接将剩下的兩個肉包遞給秦安。
秦安接過包子,卻為難了起來,三個人,兩個包子怎麼分呢?
他糾結的不行,以至于眉心緊皺在一塊,像是在思考什麼人生大事。
許雲帆與秦潤忙着,自然顧不上他。
買回來煉油的豬闆油,趁它沒臭,該煉油的趕緊洗幹淨切起來。
還有那一斤肥瘦相間的肉,今晚要吃鴨,秦潤便打算把它炒出油,再放點鹽把它炒幹一點就不用擔心會臭了。
秦潤買的那隻鴨,今天看着還算有力氣,但天氣熱,它不喝水不吃東西,留着恐怕會死,活的時候不殺,難不成要留它死了再殺?
許雲帆一萬個不願意,回來的路上就嚷着今晚必須殺了吃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