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熟人,于是杜韻在看見人的那一刻就迎了上去,“哎呀,這是誰啊,奴家怎麼在這裡見到了一位仙女兒?”
白逸思笑着擋住想要拂過自己臉頰的手帕,“杜姐姐這是哪裡的話?我不過是這些日子太忙了點,就幾日不來,姐姐就忘了我嗎?”
杜韻收回了手中的帕子,“奴家記性不好,還要姑娘告知一二。”
白逸思從懷中抽出了幾張銀票,遞到了杜韻的手中,“姐姐,我今日沒有多少時間,還望姐姐早點帶我去見鐘姑娘。”
錢既然已經到手了,杜韻也不再玩笑,她拉着白逸思的手臂帶人往樓上走去:“好好好,姑娘别急,溪兒這幾日受了風寒,所以都沒有見客彈曲,但白姑娘豈是外人?白姑娘又這麼久都沒來了,姐姐自然會讓姑娘你見溪兒的,姐姐我啊這就帶姑娘去。”
話落,杜韻手中就又多了幾張銀票,白逸思笑道:“鐘姑娘既受了風寒,我今日前來也算是打擾,這些銀票就當作是我給姑娘賠罪了。”
“既是賠罪,那姑娘還是當面給的好。”話雖是這麼說,但杜韻還是不緊不慢地将銀票收了起來。
“那是自然,賠罪當然得當着面。”
兩人正說笑着,一個喝得爛醉的人突然撲向了白逸思,還在白逸思躲得快,往前跨了一步,那男子一下撲在了杜韻身上,吓得杜韻一下将他推倒在地。
在看清地上人的面孔後,杜韻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口中直說:“哎呀,真是晦氣。”
“張二,快把這位喝醉的客人扶起來啊。”
那男子的目光始終落在白逸思身上,眼中的這位女子膚如凝雪,雙眼如藏入雲中的月亮,讓人忍不住沉迷其中,臉上的笑容又透露出神秘,竟比這沁樂閣中的鐘姑娘還有好看,就是不知這女子的樂技如何?
他嘟嚷着:“我…我要點她…彈…彈曲兒…”
白逸思看着被扶起來的男子,雙手不斷握緊,嘴角的微笑更深,旁邊的杜韻暗道不好,立馬擋在了白逸思身前,将兩人隔開,指着那男子罵到:“呸,你這無賴,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可不是我沁樂閣中的姑娘,這位大人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張二,還不趕快把李大公子扶去坐着!”
等人走後,杜韻賠笑道:“白姑娘不要介意,那人就是個沒錢的無賴,兩隻眼睛是個燈籠的擺設,姑娘可千萬不要同這樣的人計較。”
“這人還時常在這裡鬧事,我們沁樂閣本就是個隻彈曲兒的地方,又不做其他買賣,這人還三番五次想對姑娘們動手,我們都攔過好幾次了,他今日既然沖撞了姑娘,以後啊,他就别想再進沁樂閣一步。”
白逸思眼神恢複平靜,隻閃過一瞬暗色:“姐姐既然都這樣說了,我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了。”
有了這句話,杜韻心中終于放松了下來,她方才的手心可全是汗,她拉着人繼續往樓上走:“我們繼續走吧,溪兒就在房中。”
到了房門前,杜韻就離開了,白逸思敲了敲門,屋内的人詢問道:“是誰?”
“是我。”
房内腳步聲響起,下一瞬門就被打開了,白逸思沒看開門的人一眼,徑直走了進去,鐘溪沒有因受到無視而感到不滿,準确來說是不敢,她面前的可是能讓她死上上萬次的人。
等白逸思走進去後,房内站在窗邊正望着窗外的人開口道:“鐘溪就先退下吧。”
“是。”鐘溪關上門,松了口氣,幸好沒讓她留下,她可不想和繡春樓中最危險的兩人待在一塊兒。
白逸思走進去後就直接坐在了凳子上,拿起杯子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她輕嗅了一下,譏笑道:“雲間雪?你還真是到哪兒都不虧待自己。”
窗邊站着的這人戴着一個面具,聲音聽起來像是三四十歲的人,白音沫看着這人直接拿起茶杯就喝的行為,微微皺了一下眉:“說了多少次,哪怕到了熟悉的地方也不要這樣直接吃喝裡面的東西。”
又是唠叨,白逸思煩躁地皺起了眉:“我随便看一眼就知道有沒有毒,不需要你提醒。”
白音沫搖了搖頭,“你如此狂妄,遲早有一天會失敗。”
“可事實是自我進入繡春樓以來,我接手的任務還沒有失敗過一次。”白逸思沒好氣的反駁道。
白音沫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白逸思不耐煩地打斷了:“趕緊說正事兒,我沒有那麼多時間。”
白音沫這時坐在了白逸思身旁,她眉梢一挑:“你進入公主府也有半月,但公主至今仍然活着,這似乎是你最慢的一次。”
白逸思猜得沒錯,她就知道這人找她是說了句這事,她敷衍道:“她可是位公主,身邊戒備森嚴,自然要多花些時日。”
究竟是因為這個還是因為她的玩心,白音沫心中很清楚,若是平日她還會催促,可她今日要說的是另一件:“既然難度大,這個任務就先停下。”
“單主改變主意了?”白逸思雙眼一眯,立馬就猜到了根本。
“嗯,”白音沫點點頭:“不過暫停不是終止,你依然得留在公主府,等待之後的命令。”
白逸思的臉上露出喜色,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喝完,然後站起身來:“知道了,既然說完了,那我就離開了。”她還有一件事要做呢,做完後還要趁着夜色回公主府。
她剛打開門,身後的白音沫突然說:“玩心人人都有,但也要懂得分寸。”這句話似乎暗有所指。
白逸思面無表情地緩緩回頭,她最讨厭别人對她的事指手畫腳,白音沫也以同樣的表情與她對視。
幾個呼吸過後,白逸思的臉上揚起令人琢磨的笑容,她低聲答道:“當然。”
她自是懂得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