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沒防住。

“哈，抱歉。”梨顧北自知暴露，語氣誠懇，目光随即落在溫晗身上，像是在耍賴：“不過也不至于這樣吧？”

溫晗：“？”

他盯着眼前這一看就不靠譜的男人，眨了眨眼，沒有動作。

“哎，”梨顧北故作傷心，嗓音顫抖：“雖然我們好幾個月沒見，感情淡了一點點，但這次好歹是我先找到了你，總而言之......先撒手行不行啊？”

他叽叽喳喳的說了不少，溫晗卻并未完全聽明白，隻是輕哦一聲，尾音微揚，令梨顧北心中一咯噔。

他揉了揉手腕，朝旁看去，試圖轉移話題。

等等，那兒真有人啊？！

他小手一指，就開始胡言亂語：“有人！”

溫晗：“......”

他雖然對眼前這個笑意狡詐的男人有所提防，但經過剛才一番交手試探，他發現這人壓根打不過自己，便順着挪開了視線。

而梨顧北看見自溫晗口袋裡冒出腦袋的玩偶，幾乎要感動得哭出聲來。

柏澤岸你坑我啊！

怎麼不早告訴我你在溫晗身上放了個共感娃娃？！

他在心中嘤嘤哭泣，準備回去将這件事情原（添）原（油）本（加）本（醋）地告訴自家弟弟！

“救......”

角落傳來的呼救越發微弱，溫晗聞聲走過去，血腥味在這裡陡然濃郁起來。

那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連眼睫都被泥土糊住，在朝上看去時拼命地眨着眼，卻還是被激得流淚，滿眼血絲。

溫晗伸手戳了戳他，問：“還能動？”

地上人的指尖輕輕顫動，幾乎是以氣聲重複：“......離開，我知道......迷宮地圖，帶我離開......去......”

“去哪兒？”

溫晗拿衣袖擦了擦他的臉。

“去安全......地方......”

這人話音剛落，便徹底昏厥了過去。

梨顧北聞聲扶額，歎了口氣，走過來正好聽見溫晗的小聲嘀咕。

“安全的地方？”

他先是疑問，而後理直氣壯：“明明在我身邊就很安全。”

聽見這句的梨顧北腳步踉跄，差點就是一個平地摔。

溫晗下意識的扶了一把。

“咳，”梨顧北抹了把臉，疏慵的五官有些扭曲，最終在溫晗疑惑的表情中開口：“謝了。”

謝了。

溫晗略微睜大眼睛，而後輕輕眯了起來。

像極了被順毛呼噜舒服了的貓。

梨顧北卻有些恍惚，在檢查完這人身上的主要傷口後，便将他背了起來，對溫晗說，“盡快走吧，這兒給我的感覺不太好。”

溫晗點頭。

黑暗裡，人的方向感會下降許多。

不遠處，又是幾聲輕響，頭頂藤蔓上的水珠滴落進地面的水潭之中。

“溫晗，”黑暗裡，梨顧北有所察覺的提高了聲音：“這個不能折騰啊，他就剩半口氣了。”

“哦，”溫晗陡然收回手，又問：“你知道我？”

聞言，梨顧北再次差點滑倒，單手撐住了岩壁。

“嗯？”

溫晗也同時停住，眨着眼注視着他。

梨顧北欲言又止。

梨顧北開始懷疑自我。

半晌，他突然笑出了聲。

“哈！”他擺手，“沒事，這個不用管。那柏澤岸呢？嗯？你還記得這個人嗎？”

溫晗眨巴眼，一根手指将口袋裡手腳并用朝外翻的玩偶給壓了回去。

而沒得到答案的梨顧北連同嗓音都變得玩味起來，“更不用管了，反正那家夥也不是個好人。”

“不是好人？”

“對啊，我和你說，這個人可壞了。你要是見着他，一定......額，嗯。”

梨顧北忽然與溫晗外衣口袋裡的東西對上了眼，迅速切斷了話題。

溫晗：“一定什麼？”

梨顧北正色，解釋說：“忘了，我腦子不好。”

腦子不好？

溫晗的眼中忽然帶上了些許憐憫。

不過沒事的。

他開始說服自己：人的腦子總是不太穩定的，會時不時地抽抽，甚至消失。

于是溫晗點點頭，繼續折騰梨顧北背上的人去了。

他發現這人身上有些奇怪。

滿身的擦傷像是摔的，可在血痕的掩藏下，還有些不同尋常地存在。

沒有了人類皮膚特有的溫熱柔軟，反倒像是某種花莖，筆直冰涼，代替了手腕上原有血管。

這讓溫晗回想起了昨夜。

與人融合的植物......昨晚的像是捕蠅草。

那這個會是什麼？

溫晗偏過頭，适應黑暗後，他依稀能看見不少，覺得這人的長袖底下像藏着什麼東西。

但現在顯然并不是詢問和休息的好時機，腳底的積水越來越多，逐漸淹沒了小腿。

“如果前邊的水越來越深，”梨顧北眯眼注視着遠處的黑暗，說道：“我們可能要原路返回。”

身後傳來些許水聲，像是溫晗正在轉身回望：“好主意，但我們好像......回不去了。”

“你聽，這次不是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