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由于她已經不是攻略者了,這一次的變化還挺多的。
但劇情的總體不變,北方依舊發生了動亂,隻是上一次是她前去鎮壓北境,而這一次沒有她主動請命,前來的人便換成了岑守心。
朝玟的腳尖落在最後一個破陣的點位上,無窮無盡的魔物瞬間潰散,殺陣化解。
就是現在。
她立刻直視天上的血眼,将刺刀用力擲出——
岑守心白衣獵獵,站在一旁單手掐訣,為空中的刀柄加了一道劍意。
碧綠的尖刺小巧銳利,勢如破竹,刺向天空中猙獰碩大的眼睛。
伴随着一聲吃痛的慘叫,天空龜裂成碎片,幻境頃刻破解。
天空恢複了本來的模樣,明月當空,夜色寂寥,山風帶着涼意,将朝玟額前的發絲吹拂到身後。
剛才的打鬥已經耗盡了她的力氣,她眼眸略顯渙散,雙手攥着刺刀,呼吸急促站在原地。
幻陣消散之後,在中央的陣眼裡一直裝神弄鬼潛藏的東西,終于露出原形。
一個全身皮膚甘青,穿一身破舊黑金織錦的寬袍的人出現在陣眼裡,果然是将她差點折磨死的那一隻傀儡鬼。
隻是那東西本該空空如也的脖頸上,不知因何多出來了一顆非人的頭。
那顆頭奇怪的像是縫合而成,從額頭一直到下颌,長滿了雜亂的獸毛鳥羽,面容更是猙獰,兩顆鷹眼,一隻鮮血淋漓,本應是人鼻之處,卻長了一根鳥喙一樣的肉嘴,東拼西湊看着駭人。
朝玟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多出來的那顆腦袋。
從昆侖悔婚,到岑守心提前北上鎮壓魑魅,再到無頭傀儡平白多出的一顆頭。
系統啟動時間回溯不過才過去短短三個月,就出現了這麼多和上一周目有出入的細節。
這到底是系統那邊出了差錯,還是……和她有關。
傀儡鬼一手捂眼,從地上站起,甘青的手繪滿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伸出食指,彎鈎一樣尖長的指甲指着朝玟。
“你……”
“你什麼你?”
一想到自己曾經落在他手裡的經曆,朝玟看他還能站起來,并且還隻瞎了一隻眼睛,就感覺心中冒火。
見他還能拿手指着自己,就立刻怼了回去。
要不是現在的情況,朝玟不适合和他清算新仇舊恨,她定要上前給他兩拳,把他這顆爛頭給錘爛,來報當初斷骨之仇。
傀儡鬼怎麼也想不到,他殺人無數的幻境和陣法居然被一個凡人輕松破解,讓他無法向上交差,還弄廢了他的一隻眼睛。
他直勾勾盯着朝玟陰沉道:“你這個凡人……竟然,竟然敢壞我大事。”
岑守心兩步走上前,站在她半步之前。
他面對傀儡鬼,問道:“驿站裡的人呢。”
雖已經回到了現實,但驿站之中,依舊沒有見到任何人的影子。
朝玟想到之前看見空蕩蕩的鋪面,心中霎時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傀儡鬼那張詭異猙獰的臉上勾起獰笑。
“礙事的蝼蟻,當然是都殺了。”
隻聽傀儡鬼慘叫一聲,血痕從腰上位置迸濺而出,岑守心指尖劍意閃爍,又冷聲問。
“你主人要你如何複命。”
傀儡鬼向後倒坐而去,一隻手背向身後,那猙獰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主人千秋大業,豈容你們來攪和。”
他那顆頭,實在是不好看,尤其醜陋不說,血眼鳥頭又時時猙獰非常,笑起來叫人不寒而栗。
他揮出身後藏着的手,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向岑守心,大笑道:“自然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狂沙肆虐,朝玟迅速以手遮目,但沙石依舊無孔不入,刺痛感讓她不得不緊閉雙眼。
該死,又是幻術。
她在心中暗罵魔族奸詐,耳邊卻已響起激烈的打鬥聲,速度很快,金屬交擊的铛铛聲不絕于耳,時不時急促的發出一聲刺耳的刮擦聲。
朝玟急慌喊道:“道君?”
岑守心從幻境出來後,修為恢複,有護體劍意加持,刀槍不入,又是當啷一聲,他擋開傀儡鬼的鷹爪,快速回道:“無事,躲好,别靠近。”
朝玟睜不開眼睛,隻能聽聲辨位的艱難閃躲。
傀儡鬼和岑守心纏鬥數十招,依舊未能傷他分毫,眼中劃過陰狠之色,當即調轉目标,攻向了他身後沒有還手之力的朝玟。
隻是,岑守心快他一步,将他一腳踢飛出去。
傀儡鬼向後飛出的瞬間,趁機從袖中放出一道黑霧,其中夾雜幾根漆黑的長釘。
在視線難以分辨的霧氣裡,岑守心身形靈動,在空中後仰翻身,堪堪躲過這道陰損的招式。
然而,那傀儡鬼見孤注一擲的絕殺之招,在未能擊中岑守心後,竟直奔朝玟的心口而去。
朝玟雙目模糊,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看着那枚漆黑中泛着血紅的釘子向自己疾射而來。
岑守心無暇他顧,立刻調動内力,瞬間移動至朝玟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