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上一次被傀儡鬼折磨打敗的經曆,朝玟心中暗恨,又很不服。
人總不能兩次都踏進同一條河裡吧。
朝玟又迎了上去:“再來!”
她倒要看看,這次是誰死誰活。
……
朝玟在回氣丹的加持下變強了,攻擊越發淩厲。
“這樣才對,大家都重來一遭,殿下理應比以前更強才對。”
傀儡鬼在一瞬間竟無法抵擋這股攻勢,不得不向後退去,以避其鋒芒。
盡管如此,它的嘴上仍舊不肯示弱,殘忍的笑容挂在臉上,就像貓在玩弄掌中的老鼠一般,戲谑地對朝玟說道:
“還是這樣有來有回,慢慢折磨才更有趣。”
朝玟不受他的激怒,可也不想在言語上落下風,輕笑一聲,反唇相譏。
“看來,幫你的那位不僅恢複了你的記憶,還提升了你的實力?可惜本性難移,你仍舊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感受到生命威脅,就知道躲嘛。”
“殿下這一張嘴真是不讨喜極了。”
話音未落,傀儡鬼身上的魔氣驟然爆發,如同狂風驟雨般将朝玟猛地摔飛出去。
她不清楚自己的傷勢如何,隻覺得一口熱血湧上喉嚨,不由自主地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但就在下一刻,她的眼中再度燃起更為熾烈的殺意。朝玟掙紮着翻身而起,腳步瞬間變得詭異莫測,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逼近傀儡鬼。手中的雙刺捏攏在一起,并成一把,帶起一陣罡風,直刺他的命門。
她來不及想其他的,她隻知道,要是此時不奮力一搏,恐怕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直面死亡的恐懼,激發了她本能的反抗,她毫不猶豫地采取了行動,如同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地投入到這場生死較量之中。
她不想死,她想要好好的活着。
她的身法很快,隻是受限于肉體凡胎,比傀儡鬼躲避的速度還是慢了一點,那直刺命門的尖刺偏了三寸,紮到了不要緊的地方。
成敗本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朝玟再次被狠狠擊飛,這一次,她連掙紮着想要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傀儡鬼發出兩聲猙獰的笑聲,揮舞着鐮刀,向着她的位置狠狠揮下——
朝玟無法忍受看到自己死亡的慘狀,于是閉上了眼睛。
在一片被死亡籠罩的漆黑中,她聽到了一聲清晰的噗嗤聲。
那是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響,随後是一道沒入地面的嗡鳴。然而,朝玟預想中的胸膛被刺穿的劇痛并沒有發生。
幾聲倒抽涼氣的聲音從傀儡鬼的喉嚨裡傳出,那聲音充滿了不可思議和痛苦。
朝玟感覺有些不對,睜開眼睛,看見了意外的畫面。
一柄長劍深深刺穿了傀儡鬼的背部,劍尖穿透了它的胸腹,最終斜斜地沒入地面。
傀儡鬼并未因此斃命,但這把劍限制住了它的行動,讓他匍匐在地上,無法再前進。
他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震驚之餘,臉上滿是不甘,他不甘心就此放過朝玟,雙手在地上瘋狂地掙紮,試圖從劍下掙脫,劍鋒利的刃将他的身體逐漸切成兩半,就像是割開黃油那樣順滑。仿佛一隻渴望再次站起來,繼續對朝玟下殺手的惡鬼。
朝玟一看情況不對,迅速吞下了最後的一顆回氣丹,緊接着掙紮着站起身來,将傀儡鬼的頭顱割斷。
鳥形的怪異頭顱骨碌碌落地,朝玟一腳踩碎成肉泥,又反手毀了那傀儡鬼的魔心。
碧綠的尖刺之下,傀儡甘青的皮膚褪色一般,轉瞬變為失去生機的灰白色,一身骨肉,就像被震動的牆灰一般,紛紛揚揚地化為齑粉,落在地上,風一吹,便斑駁一地,了無痕迹。
終于死透了。
危機解除,朝玟心中的巨石終于落地,她撲通一聲坐倒在地,喘着粗氣,眼神愣愣地凝視着那柄為她化解危機的長劍出神。
她一眼便看清了那把劍的樣子。
那是一柄通體銀白的長劍,将近三分之一插進地裡,古樸簡約,沒有什麼多餘的修飾,劍脊上鑄造有複雜的鎮魔圖騰,因飲過太多血,整把劍散發着森然的寒氣,周圍萦繞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氣。
劍刃光亮如鏡,能夠清晰地映照出即将被斬于劍下之人的恐懼眼神,使得這把劍顯得更加令人畏懼。
然而,朝玟面對這把劍,卻毫無懼色。
她愣神,隻因這劍對她來說太過熟悉。
那是這世上隻此一把的不世神兵,一經問世,就被握在這世上最強的人的手裡,在仙魔邊界,鎮守了七年。
獄法之亂,一劍封王,又被高懸于昆侖之巅,作為至高無上的權力象征,威懾天下。
從此以後,它便如同普照大地的日光,無所不在,永遠懸挂在人們的心中,成為不可磨滅的敬畏與尊崇。
那是沈修慈的警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