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出來逛街,就是臨時起意,現在這個情況,也不好挽留,朝玟點點頭,與他道别:“那行,下次見,請你喝好酒。”
見朝玟一點也不挽留他,林琅氣的長長歎了口氣,神色複雜的看了眼沈修慈,繼而對朝玟說。
“沈兄說的不錯,你身上有傷,還讓你在外陪我逛,現在又是肅寒的時節,對身上有傷的人不好,你快回家去吧,也不必送我了。”
他揮揮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次一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
朝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惆怅。
身邊沈修慈的聲音突然響起:“人都走了,還看嗎?”
朝玟被喚回神,這時才發現,他們站在大街上說話,引起了許多人的圍觀。
感受到一些好奇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朝玟這時才察覺,沈修慈出來找她沒有易容。
她立刻大驚,抓起他的手腕,拉着沈修慈走,一直拉着他走到了一條僻靜巷子才停了下來。
說是巷子,其實是一條沒什麼人來的死胡同。
沈修慈跟着她站到牆角,直到她停下來,才問道:“他同你表白心意之後,你說的都是實話嗎?”
朝玟本想問他怎麼不易容,卻被他搶先一步提問,不禁有些驚訝:“你都聽到啦?”
沈修慈隻是低垂眼眸,看着她。
看來是都聽到了。
朝玟視線遊離開,回想起她說的那些對夫君的要求,又急切解釋道。
“你可不要想多了,我可不是照着你說的,我本來就有那些标準,是早就想好的。”
這話不假,朝玟以前在穿書局和前執行官吃飯聊天的時候,的确曾經提過她對與伴侶的标準:除了她的那些要求外,必須要和她長久相處,最重要的是,一定是她自己喜歡的。
當時執行官還笑她,“這可難辦?上哪去找一個這麼完美的男人來讓你日久生情呢?你又整日在局裡和書裡打轉,除了同事,别的社交一樣也沒有。”
“你爸前段時間還問我,你有沒有中意的,要我給你參謀參謀,現在看來,你還是洗洗睡吧,做夢比較實在。”
朝玟不以為意,她然知道,她的要求有多苛刻。
這些限制本就是叫人知難而退的,她從沒考慮過要和誰結婚。
這個話題,笑笑也就過了。
而沈修慈,隻是剛好符合這些要求。
但符合要求又怎麼樣?她對他可沒有伴侶之間的那種喜歡。
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談這個太不符合實際了。
……
小巷裡,沈修慈靠着牆角,朝玟站在他面前,說完後又看向他的眼睛。
怕他不信,朝玟又重複了一遍:“真的。”
他看着她良久,垂下眼眸,輕輕嘲諷一笑,聲音落下,很輕。
“我知道,我明白。”
他還沒有這麼自作多情,以為朝玟是因為想到了他,所以才用這樣的借口搪塞林琅。
他的神情是了然,是意料之中,仿佛真的從來沒這麼想。
他說完,就猶如一片寂靜的雪原,沉默下來。
朝玟嗅到了他衣襟上因為熬藥熏染上的苦味,心中莫名有些難受。
沒過多久,他又問:“你不想讓他知道我們是什麼關系嗎?”
他這是想追究她最後為什麼打斷他嗎?
朝玟心虛又理直氣壯:“他可不知道我成過婚,和他解釋這些反而會麻煩。”
她反問:“說起這個……你是什麼時候跟着我的?”
沈修慈:“從你站在首飾鋪子前的時候,我就站在你的身後,隻是當時你沒有看到我。”
其實他跟蹤的時間并不長,但朝玟想到沈修慈目睹了林琅向她表白的整個過程,心中不禁有些毛毛的。
任誰意識到自己被跟蹤,都會有後知後覺的厭惡和生氣,她也是這樣,但是她同時又對沈修慈這樣的舉動感到頗為新奇。
她心情平靜的讓她自己都感到驚訝,好奇地問:“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呢?我走之前不是說過,不用你等我嗎?”
她此時隻想撬出沈修慈這樣做的動機。
他為什麼會來找她?
沈修慈的回答簡單而直接:“你很久沒有回來,我想見到你。”
朝玟有些不解:“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沈修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認真:“我想見你,如果看不到你,我會感到心慌。”
朝玟并沒有将他的話當真,隻以為沈修慈在開玩笑。
還有點讓人起雞皮疙瘩呢……
朝玟不自在的向後退了一步,擡手撓了撓臉頰,心中蕩漾開奇妙的感覺。
她感覺發現了沈修慈新奇的一面,這讓朝玟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後看着沈修慈無波無瀾的臉,表情又重新回歸嚴肅。
怎麼?難道他說這話,不是逗她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