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濁:“……”
“好吧……”,他半應下,夢懸覺得新奇想要嘗試而已,說是說,做是做,他沒細想過這人真的會有那麼多耗不完的精力。
“我有些困了。”
“那弟子抱着你睡。”,夢懸身後的尾巴搖了搖,從認出這人後,那條尾巴幾乎就沒收回去過,每日變着法子在他眼下晃。
玉濁沒拒絕,冬日裡,被子裡很暖和。夢懸的體溫萦繞在他周圍,他從前總覺得手腳冰涼,現在每日夜裡,整個人都是暖的,時而還會覺得發熱。
漸漸生出困意,玉濁眼眸阖了阖,在人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枕着那團熱意睡了過去。
夢懸放緩了呼吸,手攬過他的腰身,鼻尖嗅着那股熟悉的花香味。如夢似幻,當下師尊願意靠在他的身邊,還完全毫無防備的在依賴他。
從一開始的抗拒排斥,再一步步的到現在的接受。
前世從沒述說出口的心意,到這一世的改變,師尊不光認出了靈月山脈的自己,眼底還一點點多出他的身影,接受着他的存在,慢慢的主動向他靠近。
是不是再乖一些,這人就會全身心的接納自己……拿捏着這人的喜歡,一點點的剖開他的心,侵蝕而入,盤根而生……
想讓這個人非他不可,無論何時都是屬于他一個人。
藍色幽火閃爍,屋内的黑色影子扭曲變形,有東西趁着他的分神跑了出來。那道嘶啞的聲音一靠近過來,原本蟄伏在黑影裡的“藤蔓”頓時魚貫而出,紛紛纏住了那黑影。
“藤蔓”越繃越近,夢懸側身護着懷裡的人,神情略顯得煩躁,這一個月“它”異動的太多次,而随着每一次的異動,“它”的力量都在變強。
自入魔後的第一日起,他便早早知曉了“它”的存在。
前一世裡,想要操控他身體的家夥,原以為“它”會以另外的方式出現,卻不想,“它”就存在在他的身體裡,他們一同回到了過去,師尊要抽他的魂魄,想來也是因為這東西的存在。
為何偏偏要在現在變得這麼不聽話………
“藤蔓”交織,夢懸的眼眶漸漸染滿黑意,那黑影猛的被拉了回去,掙紮,咆哮,而後消失,夢懸咬了咬下唇,将喉間嗆出的鮮血吞了下去。
身體隐隐發抖,夢懸抵着懷中之人,雙手将人抱得更緊了些。
——————————
晨時,玉濁清醒覺察身旁沒人,他下意識的探出手在床上摸了摸,一陣無過後,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睜開眼看了一圈,夢懸并不在房間。
他下床穿好鞋,推開窗柩,開了門。
屋外有值守的魔修,見他醒來,打了洗漱的清水,還端來了些做好的吃食。
玉濁慢騰騰的做完一切,在屋子裡坐着等了會,夢懸回來時手裡拿了許多綠植青草,身上有些泥濘。
玉濁原本還擔憂的,見到這人眼角帶了抹笑意,才松了口氣。
夢懸蹲下身用青草逗兔子,那兩隻還在窩裡的白兔,并沒跑上前來,相反吓得跑出去好遠,躲進了屋子的牆角。
“我有那麼可怕嗎?”,夢懸擡了下眉梢。
“你的原身是狼,它們自然會怕你。”
“好在師尊不怕。”,夢懸放下了那青草,洗幹淨手,換了身幹淨衣物。
兩人一同用膳,夢懸一直沉浸在夾菜,投喂裡,時不時的會笑笑,吃的并不多,玉濁注意到夢懸唇角有咬破的痕迹,結了道血痂。
何時的傷?
昨日未曾見過。
玉濁多看了兩眼,夢懸眼尾微彎了彎,單手撐着額鬓,放下了筷子,“我好看嗎?”
“……”,夢懸就那麼坐着,一頭微卷的長發濃密黑亮,那臉龐上的五官豔烈,眼眸笑起來頗有另一番風味。
玉濁嗯了聲,夢懸頭上的狼耳如有所感的都了抖。
“你唇上的傷何時落的?”,玉濁還是問道。
夢懸扶着額的手僵了下,須臾後随口說着,“師尊昨日夜裡咬的。”
“嗯?”
“弟子偷親不成,就被師尊咬了口。”
“……”,這玩笑的話玉濁自然不信,入夜陷入沉睡後,除非夢懸當真做的太過,他才會清醒過來,更别談做出反應,咬這人一口。
既是不願說,玉濁不再多問。
“一會去書室嗎?”
夢懸焉了焉,“師尊陪着弟子在床上看書不也很好?”
都是看書,似乎聽來也是對的,玉濁嗯了聲。
夢懸起了身,讓人撤去吃食,玉濁剛轉身去拿書,一道嗆咳聲就傳了過來。他一回頭,就見夢懸在吐血,像是實在隐忍不了,那血一直不止。
旁人慌亂無比,玉濁也忙走了上前。
替人查脈,灌入靈力,他拍着人的胸腔,夢懸順勢往他懷裡靠,揪住他的衣襟。
“師尊……”
玉濁扶着他在椅子上坐好,擡手幫他擦着嘴角的血漬,“為何突然吐血?”
夢懸忙的捂住口鼻,血又順着指縫流了出來。
“夢懸?”,耳邊是師尊的聲音,夢懸低垂下的視線裡,漸漸模糊,一片空無後,他發覺自己已經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