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就擊退了門内首席弟子,此子前途不可估量。”
“可願入我的門下?”
“越長老,此子是我先看上了。”
“收徒這事,各憑本事,哪來什麼先來後到……”
“………”
耳邊的聲音從模糊到清晰,長睫微顫,玉濁睜開了眼眸。入眼他見到曾經所熟悉的一切,玉濁攏了下眉頭,略有困惑。
原本他與夢懸在靈月山脈的山洞,被折騰的累了,睡了過去,醒來後就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這是夢?
似乎又不是夢。
仔細看了看,所有的人與物都過于真實。
看到的,聽到的,他所感覺到的……
“諸位長老還是别吵了。”,說話的是身邊的閩南,玉濁看向場内,見一約摸十四五的少年,身段輕盈瘦弱,頂着張青澀的臉龐,手中握着一把劍。
年少的夢懸隻身站在比試場的中心,一身簡單的黑衣裝束,微風吹拂,勾起他的衣擺還有發絲,一雙耀石般幹淨的黑眸,也在看向他。
兩人對視,那雙眼睛明顯的亮了亮。
他重回到了收夢懸入門的那一日。
“既是收徒,不妨也問問這少年到底想拜入誰的門下。”,閩南解圍擺了擺手,那争吵的幾位長老冷靜下來。
“我想收他為弟子。”
玉濁提的突然,閩南愣了下神。這常年不曾收徒的玉玄仙長,竟在第一段比試後就提出要收人為徒。
在場之人,都紛紛多看了看那少年。
“宗主,我想他入我的門下。”,同樣的要求提了兩遍,閩南本剛安撫下那幾位長老,一時不敢馬上應下。
咳嗽問道:“諸位有何議?”
無人出聲,以玉玄的修為和地位,這也在預料之中,長老再有争搶,也不至于與這位發生沖突。閩南望向了比試台的少年,還是本着做個樣子詢問一番。
“你可願意……”
“我願意!!”,那少年回應的聲音高昂喜悅,乃至迫不及待。
這般你情我願,便更無人出聲有所異議。
閩南笑了笑,“那便如此,你拜入玉玄仙長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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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濁記得在最初,夢懸是足足完成了三段比試,才被他收入門下的。
比試台上,少年一次又一次的展露天賦,選擇拜入他的門下,在那堅毅執着的目光裡,玉濁最終破例收了第一位弟子。
而今日,從一開始,玉濁就沒有任何猶豫,做了某個決定。不管是夢境還是現實,夢懸都必然是他的弟子。
更多的比試,玉濁沒再看下去,他下了長老的坐席台,在一衆的目光注視裡,對着少年伸出了手。
夢懸望着他,遲疑了會,手握了上來,兩人消失,玉濁帶人回了靜安山的小院,沒了喧嚣,院中甯靜。
“師……尊、”,少年開口,試探着小聲叫了這兩個字。
玉濁轉過身應下,瞧着那雙剛冒出來的狼耳,輕輕用手指捏了捏。夢懸神色很是意外,有些想蹭,但捉摸不定的,似在顧慮什麼,忍了下來。
“在靈月山脈還待的習慣嗎?”,玉濁輕聲問。
聽到這話,少年的眼瞳猛的睜大,狼耳抖了抖,“我……”,不知想說什麼,夢懸唇瓣張了張,直接撲了過來,整個人抱住他,身後的一條尾巴瘋狂搖晃。
玉濁任由人抱了會,須臾後才扶着他的肩膀錯開距離,“我先帶你熟悉一下這裡。”
“好。”
玉濁摸他的頭,帶他逛了逛,書室,玄雅靜室,還有卧房,山後的泉池……這些在他看來熟悉的,夢懸都是第一次見,少年新奇的看着,跟在他身邊,表現得很乖順。
“往後你會随我一同在此修行,有何不懂的,就來問我。”
“嗯。”,夢懸補充道:“多謝師尊。”
“師尊,我帶了果子。”,一邊說着他從懷裡的儲物袋掏了掏。
那些果子已經壞掉了,夢懸盯着手裡的發黑的青果,眼底閃過失落的情緒。
從靈月山脈一路到此,再尋到宗門,參與弟子比試,這一段路對夢懸來說很長。而在這樣漫長的路,小心存放起來的果子裡有着他這一路和過往的思念。
夢懸一定很希望,他能收到這果子。
玉濁半蹲下身,安慰,“沒關系,果核還在,把它種在地裡,來年生根發芽,往後會結出更多的果子。”
“真的嗎?”,少年看向他。
“嗯,你每日照顧它,為它澆水施肥,必然會結果的。”,玉濁語氣裡帶着幾許哄,再次回到這一日,見到年少的夢懸,他不再像從前那般,多了許多縱容。
聞此,少年的失落神色一掃而空,夢懸點了點頭,轉身在院落裡找了一處空地,用劍撅開土壤,把果子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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