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喬雪頌剛走,喬府裡的李緻竹和江琳琅兩人便準備行動,留下王雪衣在府裡穩定大局,白氏看着少年少女消失在長廊盡頭,嗫喏着嘴唇道:“王姑娘.....”
王雪衣拍拍她的手,“放心吧,府中有我們在,不會有事的。”
白氏眼神中仍是克制不住的擔憂,從家中出嫁到喬府好幾載,沒有一天不是過的養尊處優的日子,家中庶務也不需要她親自掌管,如今喬府出了事,她除了幹着急之外,幾乎什麼忙也幫不上。
心中惶惶,白氏也就沒注意到,在李緻竹和江琳琅走了之後沒多久,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跑進啦,剛要說些什麼,便被王雪衣一個眼神止住。
“夫人,不如回屋休息,這裡有我便好。”
“好,好,好。”白氏六神無主,此刻王雪衣說什麼便是什麼,又不放心叮囑了幾句,才由府中丫鬟帶着回了房。
白氏一走,王雪衣便問:“發生了何事。”
那丫鬟道:“姑娘,縣衙帶人圍了咱們,說不準任何人進出。”
話說着,便瞧見李緻竹和江琳琅拿着手書回來,臉色都不是很好看,王雪衣揮退丫鬟,連忙問是發生了何事。
江琳琅搖搖頭:“喬姐姐剛出府他們便派人圍住了喬府,說什麼喬府中人都是嫌犯,在喬善水斬首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離開。”
“連我們也不可以?”
李緻竹冷哼:“不行,他說我們皆是喬府的共犯,别說遞帖子,連喬府的一個蚊子都不放出去。”
王雪衣的臉色終于難看了起來,江琳琅問:“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商議出的兩條退路幾乎完全堵死,王雪衣深吸口氣,看了眼得到這個消息後躁動的小厮和丫鬟,身為旁觀者,都忍不住為喬府如今的局面心生絕望。
“等等吧,等等吧,等到後面,說不定......”王雪衣隻得道。
這一等,足足等到了第二日張貼告示,喬善水于翌日未時問斬,此消息一出,衆人嘩然,均不可置信,一股腦地湧到告示欄來。
可上面白紙黑字,還能有假?
将喬善水的罪名羅列得清清楚楚,一眼便明了,經縣衙查證,表面上的大善人,實際上是個隻顧自己牟利,不顧百姓死活的奸商。
用官府的威信敗壞喬善水的名聲,這确實是李觀山從一開始的打算,為此還特别派了幾名官兵喬裝百姓,就等着這人群聚集呢。
“這縣令糊塗啊,喬老爺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對,一定是冤假錯案。”
人群中不知是誰開始一唱一和,人群熙熙攘攘之下,竟如同不怕事一般喧鬧了起來。
“大人,喬老爺絕對是冤枉的,你看他為我們百姓修橋修路,沒有一次是要過我們的錢啊。”
“對啊大人,喬家商行怎麼發家的我們還不知道嗎,我家小子丫頭都在給商行做事,喬家人做生意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大人,草民求大人重查案件,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集市人群越聚越多,人聲鼎沸,此起彼伏的替喬善水求饒和勸告的聲音,“求縣令大人重查案件,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一眼望去,除了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有不少年輕小夥子和秀氣姑娘,跟着長輩喊了起來,“大人三思,喬家倒了,我們做活可怎麼辦啊,上哪去謀生啊。”
此話一出更引起共鳴,不少人點頭稱是,在這般氛圍下,竟有人探身伸手撕那告示,而身後人推搡向前,一旁着薄铠官兵眼疾手快,用刀柄将那人手腕挑開。
“爾等放肆!”
刹那間,仿佛一盆水倒進了油鍋中,人群像炸開了鍋,那男子身後人一人見狀驚呼,不遠處有人高聲大喊:“你們草菅人命,不辨是非,放了喬老爺!”
嘩——
本就蠢蠢欲動的人群被這把火點燃,呼喊聲一聲高過一聲,直到擰成一股繩,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彙來,堪比京都大理寺門口被敲響的登聞鼓聲。
“請大人重查,放了喬老爺!”
“請大人重查,放了喬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