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過至少我成功了。”

“音頻文件中确實有你和被告的聲音，隻不過作為證據呈上法庭能被采納率為零。”

轉盤停下來，蔣小花微蹙眉：“那怎麼辦，我好不容易錄下來的，你說不能用？要麼……說真的我把你辭退，你幫我去套話呗。”

曲易池嘴角扯了扯，把手機拿出來播放着音頻文件的内容，沒有掐頭去尾，甚至包含彩排時的鋼琴聲，時間長達2個小時零十七秒。

靜默數秒。

他眼皮一掀，手指輕點屏幕，精準播放到兩人對話結束，錄音作為輔證，是一個聰明的辦法，可惜差點把她自己往裡搭，無效的對話内容一大堆，從中找到有用證據都難。

不過還是有一個不輕易發現的突破口。

蔣小花抿唇不語，當聽到他的聲音，眼睫落在下眼睑一層陰影，輕顫。

“從對話音頻看來，就算你不主動找被告，被告也會自己送上門來，雖然對話内容不長，但是被告明确告訴你了。”曲易池淡道。

什麼啊？！

可她不明白，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原本套話的原理就是顯而易見的找證據，首先沒有明确表明身份這錄音已經是作廢的，當中迪笛提及“當然不可能看過對方的作品原稿”聽上去沒問題，再仔細深究，這句話本身就是問題所在之處。

“被告說當然不可能。”

曲易池勾唇：“上過學都應該知道，雙重否定詞怎麼可能還是否定，所以說被告大概率看過你的原稿，勸你想想，是什麼樣的時間地點。”

蔣小花“蹭”一下，站起來，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别浪費糧食。”

她回頭說：“不是你點的，也是你浪費啊。”

“你有力氣戰鬥？”

片刻，蔣小花重新坐回椅子上，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裡，咀嚼了半個小時。

*

音樂會開場前30分鐘。

化妝師幫蔣小花定妝後，就在旁邊收拾工具，她轉移坐到沙發上，全身懶洋洋的，聽到尤芷問：“曲律師什麼時候來，我出去接他。”

蔣小花疑惑：“幹嘛要接他？”

尤芷看她，挑眉：“你找曲律師談案子那天，看來沒把門票給他。”

頓時，蔣小花避開視線，舔舔唇。

門票還在包包的夾層裡面，她打開包包拿手機，就留意到沒拉上的夾層拉鍊露出一個角，這才想起來，正要開口詢問，他手邊的手機響了。

兩人面對面坐隔着圓桌，距離頗遠，她的視線不經意掃了過去，屏幕正面微微一閃而過，蓦然頓了頓，随即低頭默默的拉上夾層拉鍊。

一兩秒不到，也不清晰，但是好像看到“亻”，“圭”的字樣。

不用去猜，想必是——“薩可佳。”

可是他沒有接聽，直接挂斷電話，便叫她一起走。

商務車早早在門口等她，她徑直上了車，身後再度傳來電話鈴聲響，以及近在毫厘的聲音，他說知道了，我待會過去。

蔣小花輕聲：“……他沒空。”

随後，她走出化妝間，提着裙擺，一步步靠近後台。

尤芷緊随其後，偏頭，看到兩名工作人員搬着一個花籃進來，餘光掃到上面卡片隻有一行祝福語，并且是匿名。

但沒有逗留，繼續往前走。

兩束聚光燈下，鋼琴聲悠揚而起，蔣小花大拇指與小拇指之間跨過八個琴鍵，随着曲子的變化，跨度由八度變三度，再五度，不斷在琴鍵上跳躍。

雙鋼琴演奏萦繞耳畔，台下掌聲随時響起。

很多人都意想不到，迪笛的片長薄技竟能跟得上蔣小花的速度，碰撞的不一樣的花火，似被帶領着，又似針鋒相對，從而體會到像是兩個人變成一個人彈奏。

當晚的熱搜詞條前五引爆全網讨論，甚至閱讀量達到破億，但幾乎和鋼琴演奏無關。随之，熱搜詞條出現的兩位主人公的團隊同時作出公關處理，奈何阻止不了群衆的八卦之心，再度頂上新的三條熱搜詞條——

#今日雙鋼琴合作，他日對簿公堂#

#蔣小花質疑中國音樂百鷹獎提名名單#

#迪笛被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