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女喜歡是俺的榮幸。”姜嶼夏笑着找出鍊接,截圖轉發,“是這家,腰帶我是自己另配的。”
“WOW!謝謝。”
“不客氣。”她親昵地撞了撞朋友的肩。
“不過我應該穿不出這個效果,先試試。”
“嗯,先試試總沒錯。如果感覺不對,可能是風格不大适合。”她從托盤裡挑了杯果汁飲料,“喝嗎?”
“好啊。”女生接過來,“點歌了嗎?”
“還沒,好渴,想喝一整桶水。”
“走走,先點歌。”
姜嶼夏被朋友們推到點歌台。想掃二維碼用手機選歌,看到不剩多少的電量還是作罷。
她很愛唱歌,雖然唱得不咋地。以前經常獨自訂包房唱三四個小時,或者預定半天琴房邊彈邊唱。音樂對她而言是種極好的解壓方式,和運動一樣。
在屏幕上操作了五分鐘,已經在列表中添加了十幾首。
環顧四周,整間包廂裡大約有十來人。好像點太多了,她回身重新翻開待唱列表,删掉一部分。
幾個男生正拿着話筒,她回到剛才的座位,出于習慣下意識在腦海裡分辨聲音,将不同聲線剝離。其中有道沉郁清冽的男聲,帶着海洋與植被的冷峻。
她探頭望去,在昏暗的橙色與藍紫色中辨認出沙發上的那個人。
唱歌還挺好聽的。
視線下移,落在他放松交疊的雙腿上,倏然收回。
江林晚已經發現她望向他的視線,目光輕描淡寫掃來。雖然不太想承認,但這種偷偷摸摸窺探行為被發現的确有些尴尬。
她起身朝那邊走去。既然被發現,索性過去正大光明給出贊美和點評。
越靠近,酒精味道更濃郁。
“好聽。”
“謝謝。”他把話筒遞給身旁的男生。
“怎麼買這麼多酒?”桌上放着一些果味酒和啤酒,她挨個看過去。
“不知道,好像她們想喝。”他指了指那邊正在開易拉罐和玻璃瓶的一群人。
“嗯,走了。”沒什麼需要繼續進行的話題,她随手拎了瓶酒就走。
“等一下。”
“怎麼?”
光線明明滅滅,他的眼下被眉骨投出一片暗影,看起來猶如兩道墨痕。琥珀色眼睛裡倒映出幾點光彩,顯得眼波流轉,卻不似前幾年見到他時有那種妖冶甚至趨近于輕佻邊緣的感覺。
笑起來看着正經多了,和他原生長相更适配。她點評。
以加州灣區的調性,他竟然有這種方向的改變,而不是相反,簡直不可思議。好吧,又刻闆印象了。她在心裡給自己腦袋瓜敲了一記。
重新坐回沙發,這次離得近了些。
這片小空間乙醇濃度很高,還有葡萄的芳香。
“喝了多少?”
“不多。”他閉着眼,靠在沙發背墊上。
大屏幕上切到她的歌,朋友遞過來話筒。她皺眉看了眼說話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那人,後者依然是剛才那個姿勢,碎發落在漆黑如墨的眉上,和眼睫一樣絲絲縷縷。
算了。她專心唱歌,歌詞隻能記住約莫大半,MV拍得很有藝術質感,看着很享受。
她好一會兒沒去管他。
連續幾首都是之前點的歌。她有點後悔當時沒打亂順序,不過幾首唱下來心情愉悅,所有煩惱好像都在頃刻之間消失。
把話筒遞給其他人,聽到斜後方一道悠悠的聲音,“好聽。”
“謝謝。”她拉開金屬拉環,沖他莞爾一笑。
“快結束了。”
“對。”她看了眼時間,“伴娘伴郎需要早起,咱們不用,今晚還能逍遙。”
他短促笑了聲。
“難道不是?”
“沒有,你說的對。”
那邊沙發處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揚了揚手裡的圓錐品脫杯,起身離開。
皮革面下海綿填充物随着女孩起身,傳來一陣細微顫動,江林晚握着玻璃杯的手沒動,沉默了會,繼續偏頭和朋友說話。
KTV包廂時間已到,大家商定還是按之前的安排回酒店。
等直達客梯在地下三層徐徐打開,姜嶼夏越過一室陌生人來到江林晚身邊,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喝了酒。”怎麼忘記這茬?她和老同學叙舊聊太嗨,完全忘記他喝過酒的事。
“對,她們知道。”他聲音淡淡的,身上酒精味道并不重,被醛類和植物精油的味道掩蓋。
“我忘了。”她滿頭黑線,“沒事,找代駕。”垂頭劃着手機屏幕,在軟件上聯系司機。
擡眼時看到他倚在車門邊,身影顯得沉默蕭索。
“你還好麼?”她問。
“不礙事。”他搖頭,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