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現在恨不得将人擁入懷中,狠狠地親上去,碾磨舔咬。
但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林以玖收斂雙眸,将眼中翻騰的情緒掩下,随後擡起頭,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阿厘路上要小心,我等你回來。”
笑着說完後,林以玖又加了一句,“不許和季公子有告别吻。”
???
這個告别吻還能不能過去了!
“……行。”
去阡州不比玉城,玉城近,道路也好走,驿站看着都比别的要好,阡州路途遙遠,中間路過的驿站很多都破舊不堪。
不過驿站再破都能遮風擋雨,若是在林子裡,遇到下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想找個躲雨的地方都難。
穆厘第一次跑這麼遠的路,即使他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他晚上扒開褲子看大腿内側的皮膚時,還是覺得自己的心理準備做得不夠充分。
他平時穿的衣服都是粗麻制成的短打,這樣的衣服行動方便,但因為布料粗糙,穿在身上其實不是非常舒服。
粗麻衣本就磨皮,再加上騎馬,穆厘懷疑等他到了阡州,大腿内側會長出繭子。
帳篷裡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楚,他拉上褲子正準備出去拿火折子,有人從外面拍了拍他的帳篷頂。
“厘哥,我這有藥,你要不要擦點兒?”
季吒拿着兩瓶藥,剛想給穆厘遞進去,就聽到穆厘在裡邊回道:“不用,我有。”
季吒一愣,“你備藥了?”
穆厘從帳篷裡鑽出來,手裡拿着一個大瓶子,說:“林同學給我備了,兩大罐。”
那瓶子看着挺素雅,沒有什麼多餘的雕花,但季吒一眼就認出了這藥是濟世堂出品。
濟世堂的藥品向來有保障,藥效甚妙,價格也同樣妙。
就穆厘手裡這麼一瓶,就得六十兩。
好家夥,若是不算分成在内,這一瓶能抵他一年的月錢。
季吒由衷感慨:“你家林同學對你……當真不尋常。”
穆厘正糾結着這陣子林以玖的舉止是不是有點暧昧,被季吒這麼一說,他總覺得季吒話裡有話。
而且季吒還是個……喜歡男人的人。
穆厘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道:“不尋常?哪裡不尋常?”
穆厘這話俨然是“送瓶藥而已哪裡不尋常了你絕對是想太多了”的口吻。
季吒聞言揚起雙眉,心想穆厘興許不知道這瓶藥的價值,若是讓他知道,估計就不會是這樣的口吻了。
季吒笑了笑,說:“大抵是林公子将厘哥看作了親兄弟,親兄弟,自然要多照顧些。”
親兄弟?
穆厘回想了林以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确實可以用“家中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将他視為親兄弟”來解釋。
這樣一想,前陣子林以玖那些莫名到甚至有些暧昧的舉動就有了解釋。
穆厘豁然開朗,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笑道:“對!就像親兄弟。”
季吒轉了轉手中的瓶子,笑得真情實意:“既然厘哥有藥了,那晚點記得多擦點,往後還有十多天的路,藥不能省。”
“好。”
托林以玖給的藥的福,十三天的路程,除開第一天他沒擦藥,往後十多天,他都沒有再疼過。
藥效是真的好,好到穆厘想多買幾瓶。
不過林以玖給了兩大瓶,份量充足,就算來回三趟阡州都夠用。
到了阡州,先将貨物送到虎頭镖局在阡州的分局,貨物清點完畢後,再送到镖主手中,這一單就算完結。
镖單完結後,就能分到分成。
穆厘作為新人,能拿到手的分成不多,不過這一單是大單,路遠貨物貴重,接單之後,穆厘到手的分成也有五兩銀子。
他作為新人都有這樣的分成,更别談那些經驗豐富的镖師。
穆厘認真算了一下他在镖局的收入,如果沒分成,每個月的月錢是一兩。
但加上了镖單,那他就有了——六兩銀子!
這隻是這一趟的镖單,前不久去了玉城的镖單,他隻是作為輔助的镖師,并不算正式的镖師,那一趟到手是七百文,相比之下确實不多。
但是全部加起來——
“發财了……”穆厘呢喃了一句,随即丢下筆,原地蹦了兩圈,“靠!發财了!”
穆厘樂得轉了兩圈,這一刻極其想找個人分享,但林以玖不在身邊沒辦法跟他說,穆厘樂了一半又覺得不夠暢快,喜悅頓時消減。
現在不說,等回了錦城,就沒了現在的興奮感。
穆厘歎了歎氣,無比想念前世的手機。
千裡之外,隻要想說,便能随時聯系,想見面,打個視頻電話就能解決。
然而在這裡,見個面都得跨越千山萬水。
穆厘用腦門磕了兩下桌子,郁悶的心情總算好了點,他起身正想出門去走一走,門外恰巧傳來敲門聲。
“厘哥,在房裡麼?”是孫哥的聲音。
穆厘連忙去打開門,就見孫哥站在門外,手裡舉着一個竹筒,竹筒極小,比孫哥的手指都要小一号。
孫哥舉着小竹筒朝穆厘晃了晃,笑說:“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