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玖捂着嘴,眉頭緊緊揪起,穆厘喝醉了沒分寸,砸過來這一下直接讓林以玖眼冒金星,他都沒來得及想穆厘這個舉動的意思,實在是痛感太強烈。
穆厘成功親到了人,酒醒了一半,震驚也醒了一半,然後震驚着震驚着,他又哈哈笑了,他站起來,手裡還抓着林以玖肩上的衣服,朗聲笑了好久,笑得他肚子疼。
想彎腰緩解一下,他剛彎下去,頭暈得他差點倒下,還是林以玖扶了他一把才沒一跟頭栽下去。
林以玖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他隻當穆厘喝醉了,說了醉話,就連那個親,他都覺得是穆厘沒坐穩,暈着砸過來的,隻是剛好砸到了不該砸的地方。
穆厘又想靠過去親的時候,林以玖終是反應過來穆厘想親他,他拉着穆厘,皺着眉說:“阿厘,你喝醉了。”
穆厘懵了一會才點頭說:“哦……對,我喝醉了。”
“……”不能跟醉鬼一般見識,林以玖無奈勸道:“阿厘,到床上睡覺吧。”
“好!”穆厘揚聲答應,然後扯着林以玖一起去床邊,倒下時也沒放手,林以玖沒防備,差點倒在穆厘身上,幸好他用手撐了一下,才沒壓下去。
他撐在穆厘上方,這個姿勢換種情況都能讓人想入非非,但現在,林以玖隻想勸穆厘早點睡,少折騰。
穆厘睜大雙眼,壓根沒有睡覺的意思,他換了個地方拉,換到了衣領處,把人拉得更近,近到他能看到林以玖眼中喝醉了的自己。
他拔高音量問道:“我現在喝醉了,但是明天早上,我要第一眼看到你,可以嗎?”
聽起來是詢問,更像是威脅,要敢不答應,就一拳飛過來。
林以玖額角淌汗,說:“……好。”
話音一落,穆厘就這麼拉着林以玖的衣領偏頭睡着了,一秒入睡,睡眠質量極其好。
林以玖的眸光在從穆厘那雙緊閉的雙眼上流連片刻,而後一路往下,停在了雙唇上,上唇因為剛剛的磕碰,起了點紅,夜裡點的燈火是黃色的,那點紅被侵染成了橙色。
他幽幽地歎了歎氣,抓起穆厘放在他衣領處的手,放在唇邊,隔着自己的手指輕輕吻上自己的指背。
然後,猛地一閉眼。
林以玖倉促起身,有些驚慌地出了房間,他背着把門關上,然後靠在門邊緩了一會,夜裡寒風最甚,冷冷的風撲面而來,不該湧起的欲望漸漸消散于黑夜裡。
欲望散去,他去隔壁廚房起了火,燒了點熱水,先進房給穆厘擦了擦,剩下那點熱水不夠洗澡,他也沒有換洗的衣裳,隻好簡單擦了一下。
他忙完時,镖局外頭傳來了動靜,應當是镖局的人回來了。
沒等一會兒,有幾人從外面進來,見到林以玖站在穆厘的門外,集體愣了一下。
等他們看清是林以玖時,有人問了一句,“林公子怎麼還沒睡?厘哥酒醒了?”
林以玖朝他們點點頭,說:“阿厘還未醒。”
“行,早些歇息。”
幾人說完便各自回了房,林以玖在外面又站了一會兒才進去,隻是進了房便犯難了。
他總不能再和穆厘睡同一張床。
衣櫥裡沒有厚被子,隻有一張帶了薄薄一層棉的薄被,林以玖拿出薄被,到床榻上躺下,薄被一層,再蓋一層披風,身上的衣物沒敢解,就這麼在床榻上睡了。
他睡得不沉,一是冷,再是穆厘喝了酒,晚上怕是要起夜。
所以到了半夜穆厘站在他床榻邊的時候,他一下就清醒了。
太吓人了……
睜眼就有個人站床邊,目光如炬盯着,心髒着實有點受不了。
“你為什麼睡這裡?不冷麼?”穆厘問。
“……”林以玖坐起來,問:“阿厘要起夜麼?”
“沒有,我渴了,起來喝杯水。”穆厘說:“但是你怎麼睡這裡?不冷啊?你風寒才剛好!”
沒等林以玖回答,穆厘摸了摸他身上的被子,眉頭緊皺,“摸着都冷啊,走走,跟我到床上睡。”
見林以玖似有反駁的意思,穆厘捏緊了拳頭放在他面前,語帶威脅,“去不去?”
穆厘把人推在床裡面,然後跟着躺下,拉過被子把兩人一起罩住,然後擠過去,不顧林以玖的掙紮手腳并用地把人捆住,昏沉的腦袋往林以玖的鎖骨一磕,就這麼睡了。
他睡得倒是快,就是苦了滿腦雜念的林以玖。
“哎……”林以玖默念了好幾遍靜心咒,念着念着也抱着人睡了。
林以玖醒的時候,床的另一邊是空的,摸過去,一片冰涼。房間大門緊閉,四周留了一扇窗,還有一個燒着的火盆擺在中間。
穆厘不在。
說好明天第一眼要看到對方的人呢?
又跑了麼?
林以玖垂下眼,一大清早,有點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