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多久,沒再睜眼細看,這個光與影并存的世界了呢?
已經有多久,沒再側耳聆聽,這個善與惡共生的世界了呢?
那一瞬,莫名的悲哀與釋懷如海水倒灌入心頭,鹹苦充斥舌尖,久久不散。
我被困在那場噩夢般的大雨中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記了,曾經的自己,是怎樣懷着滿腔熱忱去探索與感受這個世界的。
忘記了自己曾怎樣因為一朵花的盛開而綻放笑容,怎樣因為一片葉的落下而喟然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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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又轉,往事如煙,卻彌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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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濃雲沉沉壓下,烏黑一片自天邊迅速擴散,悶水汽鑽入鼻腔湧進肺腑,潮濕占領了一切感官,肆無忌憚地入侵本就因悶熱而煩躁不堪的精神。
“簡直就像是呼吸在水底!”我吐槽一句,将手中的傘撐開,周遭宛若實質的潮氣一寸寸逼近,我恨不得立馬吐個超級大的豪火球把周圍一切都烘幹。
雨終于落下了。
從淅淅瀝瀝到嘩啦嘩啦,我躲在一方小小的傘下,仿佛與整個喧嚣的世界隔離。
前方不遠處陰暗色調的藍紫光在雨幕中并不分明,我眯着眼細瞧了片刻,方才辨認出那兩個字樣:“暗部”。
自己心煩意亂時竟然走錯路走到這裡了嗎?我頗為懊惱,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冷不丁卻撞上一個人。
“哎呦!不是你誰啊,大雨天穿一身黑不打傘,根本看不見的好嗎!”我被吓了一跳,還想繼續嚷嚷呢,結果他轉過身的一瞬間讓我立馬噤聲。
“鼬?是你?你一個人在這裡淋雨做什麼啊?是暗部有事情嗎?”
他很輕很輕地搖頭,我則因為好久沒見到他而過于興奮叽叽喳喳個不停:“既然暗部沒事,那就别呆在這裡了嘛!這麼大的雨,感冒了怎麼辦?來來來,我送你回家!”
我一邊說一邊拉着他走。
“對了,我跟你說,甘栗甘最近出了新甜品,還是夏季特供的,叫什麼薄荷星空寒天?據說味道特别贊!我們等會兒路過一起去嘗嘗吧!”
“而且你要是心情不好,吃點甜品立馬就會恢複力量的!真的,我就是這樣!特别管用,比你在這裡淋雨管用多了!”
“佐助最近天天嘟囔你不陪他修行,就算是偶爾被他纏上了還要用影分身敷衍,生氣着呢,你最好快點兒哄哄他,不然就他那怨氣,我都有點兒害怕了……”
“還有我最近聽了一個笑話……”
他突然打斷我:“錦葵。”
我撐着傘的手一歪,才發現他伸手握住傘柄,将我原本偏向他那邊的傘給扶正。
“沒事兒,淋不到我的,主要是擔心你啊,雖然是夏天,着涼也很麻煩的!”
他再次搖頭,略顯強硬地從我手中奪過傘柄,随後不由分說将傘歪向我這邊,而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他的整個左半身都暴露在這滂沱大雨中。
“你……”我皺着眉又要去搶傘,他卻刻意把手擡高,任憑我踮腳抓來抓去,他仍閃躲得輕松,擺明一副“我願意你就是拿我沒辦法”的架勢。
“我們回家吧。”他這樣說。
我生氣了不想理他,就這麼沉默地走着。
或許是心有靈犀,或許是天生默契,這一路我們都走得很慢,好像這雨永遠不會停,我們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走遍天涯海角,走盡一生一世。
“……謝謝你,錦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