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周助轉頭回望了望水原,沒有正面回答水原的問題,“你這察言觀色的能力可真是時靈時不靈的。”他撫着被風吹起的栗發,反倒是看向對面的兩人,笑意愈濃,“今天風不錯。”
“啊?隔、隔壁薯片半價?”被不二周助言出法随般而至的低下眼力見。
不二周助無力歎氣,把破壞氣氛的人給打發掉,“…水原,你去發球吧。”半途,他又叫住胡亂玩梗的搭檔,“之後配合我一下。”
“诶?”
他見水原不明所以的懵圈樣,走過去對他悄聲叽咕了幾句話。
觀月與不二裕太就看着發球方的那對組合湊在一塊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但不二裕太能從像是突然睡醒了的水原這邊猜到這倆可能在打什麼不太好的算盤。他也如實将此相告于觀月,可真應了那句“真正的戰鬥,現在才要開始。”(注)
咦?他什麼時候也被水原前輩傳染了亂玩梗的壞毛病?他看向嚴陣以待的觀月,心說隻要結果好,大概沒什麼大問題?
後來也正如不二裕太所說那般,水原、不二周助的組合在交換完場地後宛如猛然觸發了什麼開挂指令般。不過開始發威的不是将勃勃興緻寫在臉上的水原,而是不二周助。冷不丁殺出的飛燕還巢打了觀月與不二裕太一個措手不及。盡管是理所當然的,與對手交戰須不遺餘力,可他們都未曾料到慣來喜歡溫存實力的不二周助會在這種場面下用出他的絕技。
交換場地後,先聲奪人的不二周助沒有斂下一身的氣勢,靜靜地立在那裡,張開的眼将他身為網球選手的淩厲鬥志與自覺為天才的驕縱自矜展露無遺。
他不再害怕地畏手畏腳了。旁觀者的水原心裡是如此為不二周助的突變定性。而他……水原望向不二裕太,眼中不自覺流露出欣慰,那個神色他見過很多次,是在遊戲的1v1裡敗給他後露出的神色,是不肯服輸的神色。而他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了。
不管怎麼說,這對倒黴兄弟總算是能真正意義上和好了。水原眯起眼,勾住脖頸轉動着腦袋,這個還多虧……他睜開一隻眼看向觀月,搶走裕太的遊戲時間這個姑且不論,這點還是……他略顯錯愕地一怔——喂喂喂,怎麼這人已經很平常地就開始向裕太傳達解決方式了啊?稍微給我驚訝一點啊!就算看過錄像帶,但這也是第一次親眼見着吧?
不二裕太的反應徹底放下不二周助心底最後的負擔。這一次他率先背過身去,不再等待對方的離去。其實,是弟弟一直在注視他這個哥哥的背影。不二周助心有所感,半睜的眼将一縷懷念傾出,此前自懲般的行為或是出于内疚、或是出于同情。
但他不再會做了。他知道,他的弟弟無論遇上什麼困難,都會站起來繼續追趕他,更何況,現在他還有了這樣值得托付的前輩。弟弟的不服輸與堅韌,他這個做哥哥的應該最清楚才對。
恰巧,回身的他撞見了水原一瞬的怔忪。他不禁順着水原視線看去,是觀月與裕太說話的場景。凝神側耳傾聽,他了然地笑笑,原來是在說如何應對他的飛燕還巢,這名前輩果然相當可靠呢。
“完全沒有吓到對方呢~”水原咂舌,故作遺憾地挑挑眉,像是……不,就是在質疑不二周助的本事。
不二周助以一聲輕哼回應另一名能讓裕太依靠一半的前輩。質疑他?還早着呢!
在不二裕太與觀月的幾度嘗試後,不二裕太終于在飛燕還巢落地前将其打了回去。然而,前衛的水原非但眼睜睜地把球放跑,還側過身笃悠悠地看急急跑向球落點的不二周助。
反手持拍的不二周助好像是因搭檔的冷漠旁觀而被迫出手,打出的吊球急速攀升至高空。
這球要出界了!失誤嗎?那個不二君/大哥?!這是觀月與不二裕太心中共同的想法。
落下的球事與願違地精準落在底線。觀月見狀,慌忙奔向球的方向。觸地的球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随後竟反常地往回彈去!
震驚于這球驚人變化的觀月與不二裕太無人揮拍去攔回彈的,那枚黃色小球順利地回到不二周助與水原所在的球場。
不二周助伸手接住回彈至己方場地的球,“這就是三重回擊的白鲸。”
掃視一圈呆若木雞的三人,他緩緩呼出一口濁氣,白霧随風飄遠。他如心頭得了蜜般,笑吟吟地眯起眼來——還多吓着一個人呢!
比賽以神秘的最後的三重回擊的披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