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前,山君大人一大早敲響了她的門,說給她一個任務,幫她照顧一個人,那水綠當然樂意啊,正愁不知道怎麼回報她的恩情呢。
于是,水綠一大早就上門,沒想到入門便被吓了一跳,床塌上坐着的居然是個男子,幾乎是她推開門的瞬間,男子便擡起頭,看向她的臉,似乎是愣了幾秒,她聽見他開口,
“她呢?”
他的聲音沙啞,底下似乎暗含着湧動的河,感覺下一秒,便要哭出來。
造孽啊,山君這是對人家幹了什麼?文狸居然也不攔着點。
這微紅的眼眶,倒像是山君把人家強迫了之後又跑了,水綠不敢再深想,畢竟也是成過親見過大世面的人了,于是她默默接下了山君丢給她的燙手山芋,自己把自己感動了一番。
“你是說山君啊,她跟文狸去采藥了,這幾日,便由我來照顧你。”
男人聞言低下頭沒說話,氣氛有些低落,水綠看着眼前人的英俊潇灑的臉,不由自主地又補上一句,
“你要是怕我騙你的話,可以找找山君有沒有給你留紙條。”
她的話似乎點醒了男人,他從床上站起來,在旁邊的桌子上尋找,最後,在桌子後面的夾縫裡,他找到了一張不知何時被風吹飛的,寫了字的字條。
我與文狸前去采藥,喊了水綠來照顧你,不用擔心。
娟秀的字迹清晰地被它的主人寫在紙條上,此刻看到的人終于松了口氣。
原來,昨天不是夢。
“我叫水綠,就是山君說的那位,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方才多有失禮,還望姑娘見諒。”
祁禧将手中的紙條放回桌上,用東西壓穩,一點一點地将它壓平,防止它再一次被吹飛,然後擡頭看向水綠。
“沒關系,接下來你好好養傷就行,我去給你熬藥了。”
水綠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就像是被山君拉上賊船的心虛感,雖然她并不知道山君具體幹了什麼,但是看男子這神态,準不是什麼好事。
“對了,還沒問公子姓名?”
“祁禧。 ”
“好,祁公子。”
說着,她推門出去,走去廚房給祁禧熬藥。藥已經被芍茘早早讓文狸備好,放在竈台上,據她所言,等藥熬完,她們二人便會回來。
就這樣,水綠每天都前來給祁禧熬藥,到今日已經不多不少,整整七天。
這幾天,水綠發現祁禧幹什麼神态都淡淡,唯有提及芍茘的時候,眼神才會有所松動,才會與她主動搭話,其他時候都是止乎于禮。
有一次,她看着祁禧,盯着手裡攥着的山鬼花錢,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她走近也沒有察覺,水綠忍不住問他,
“祁公子,可是有什麼事有求于山君?”
“無事。”
“那……你為何……”水綠放下藥碗,指了指他手中的花錢,有些不解。
“來尋一位故人。”
祁禧說完,端起藥碗,将那碗聞着就苦的藥灌了下去。
“那公子找到了嗎?”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