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湯,她和林謠回了家。
林謠像是跟了她一路,還沒吃飯,回家吃了兩塊牛排。
書辭給她遞上果汁,坐到她身邊,“你助手說需要我幫忙的工作?”
“嗯。”她放下杯子,拿出電腦,調出文件,“這幾個你看下。”
書辭隻掃了眼,便知都是她審過的稿子。
她對美術并不算多了解,卻在多次合作中摸清了她的偏好和路子。
按動翻頁鍵,直至最後一頁,“和故事、人設挺契合的。”
“那個女孩是誰?”
“啊?”書辭還在想着她剛交過來的工作,一時沒反應過來。
林謠臉埋進白瓷餐盤,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語氣倒像猶豫多時,非得知道問題答案似的。
“是我……”書辭故意停頓。
林謠也擡眼盯上她眼瞳。
“我學生。”
“您業務挺廣泛啊,學生也需要……”奇奇怪怪的話無意識從口中蹦了出來,注意到時,快速住了口。
一股子酸味兒。
“注意安全。”林謠咽下話,轉過眼,補充,“保護好自己。”
書辭想,上次暈在她懷裡時,她便不放心地觀察她多時了吧。
書辭心情突然很好,揚起嘴角,點頭答應。
這幾天,她基本都準點到校門口接小姑娘,就算再忙也與老人家換着班,力保最後這段時間能安全渡過。
“诶,你們聽說了嗎?七班那個李偌空考試作弊,作業不做,還撕同學書,罵老師。”
“你怎麼知道?”
“聽說七班全班都看見,聽見了,還……”
“诶,你咋說不出話了。”
書辭封了嚼舌根人的嗓音,仍然擋不住身後無數異樣眼光。
凡塵萬相,皆為虛妄。
這是道語。
總是用這般庸人自擾的話語擾動心境。
衆口铄金,這個詞遲早讓偌空出問題。
“沒關系,過幾天我們就轉學。”
想必偌空這幾天過得很不好,以至于她聽到這句話時竟流了淚。
那位老師因她态度懷恨在心,撺掇學生散播謠言,激怒偌空,才有了後來的罵老師,撕書。
真是好一個以假設套。
該怪老師不守師德,還是該怪那些不明真相便人雲亦雲的過路人。
抑或是她做錯了,那天的她不反駁老師,就不會讓對方對偌空生出這麼深的恨意,現在的偌空就不會如此痛苦。
不對。
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她不給那人難堪,以他對偌空的惡意,小姑娘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在地府記憶裡,妙玄便不問世事,她總想世間萬物皆無法知其全貌,不可探其去路,索性不沾因果,不生事端。
她總厭煩凡人,神仙,妖魔,四界萬物,怕是除若空之外無她不生厭之物。
書辭卻覺得這樣的想法未免極端了些。
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與妙玄有了許多感同身受。
在書辭的建議下,偌空在家休養。
書辭将學校謠言告訴了外婆,老人家決定在轉學完成後,再将那人繩之以法。
偌空在家這段時間,她也輕松了許多,不用每天準點移動到學校角落接人,反倒有些不習慣。
在經曆連續一周的加班後,她買了兩個草莓蛋糕到她家門前。
老人家聽着敲門聲緩慢移動着來應門,一見她就知道她來找小姑娘:“空空下樓買醬油去了。”
書辭把蛋糕放下,轉身下了樓。
根據老人家指示的方向,她尋到一家超市,在門口站了許久也沒見人出來,眼看過去一個多小時,她心中兀得升起一陣恐懼。
填入離開的時間和生辰,書辭蔔算出準确位置。
小巷陰暗,沒有燈光,偌空被那群男子圍在中間,其中不乏拿着美工刀把玩的,看樣子是來尋仇。
小姑娘已經鼻青臉腫,蜷縮在地。
“你那個老師不是很厲害嗎?”為首的人朝小姑娘踹了腳。
書辭踏上一步,直接将人踹翻在地。
“就是她!”
就說怎麼還敢來,原來是找了幫手。
書辭不緊不慢扶起偌空。
面前人倒像發了狂似的向兩人沖來。
書辭拾起地上砂石。
“老師别!”
大小石頭随偌空聲音,不受她阻止,忽得飛出去,像受了牽引,速度之快,将面前人割傷。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