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下意識以為他是在喊自己,但随即反應過來,場上還有一位用“兔子”來形容更貼切。兔子面具琴手開口,像個烽火戲諸侯的褒姒:“蘭迪先生越是不說,大家才越好奇,怎麼能是我開的頭不好呢。”
“牙尖嘴利。”蘭迪卻沒有真的生氣,五指插入金發,頂起一個蓬松的小弧度,一雙眸子明亮地越過桌面,與他對視,“是白先生。”
“我的……照片?”
蘭迪私藏的照片是從弗蘭德那裡得來,弗蘭德的心思他清楚,這蘭迪又是出于何意?白逸不敢輕易下論斷,岔開話題道:“要是你再抽中一輪就好了,這話頭可不上不下地卡住了。”
“Bunny,隻要你想,我們随時可以約。”
“蘭迪先生,這在華國,算是一種騷擾了。”
“抱歉……請原諒我的冒犯。”
白逸的神色冰冷,抿緊了唇,做出一副不願接話的模樣。
他臉部肌肉并不充盈,面無表情時,骨相走勢銳利,天然透着份寡性涼薄。眼睑垂下,将桃花眼最靈動的瞳仁遮擋地嚴嚴實實。
沒人想過他會愛上個男人,也沒人想過他會早早結婚。
最重要的是——他愛上的不是自己。
錢靳慢叩的手指無意間凝滞了一瞬,換來阿青和兔子面具不約而同的一瞥。
又是幾輪下去,一人忽地向旁邊一歪身子,被阿青眼疾手快扶住,鼻尖輕聳,臉上嫌棄之情險些沒有繃住,飛快地将他推回扶手間。
錢氏的員工訓練有素,連着凳子帶人一起撤了下去。
“他這是……喝暈了啊?”
為了一個合作,失态到這種程度……自己到底能不能拿下?
他的小腹抽疼,全靠意志力壓着,臉上不自覺露出些難耐的神情。
錢靳用視線舔舐着他的臉,手中的舊牌被擰皺一個角。
“下一輪,到誰了?”
蘭迪想了想,插話道:“過飲傷身,我這瘾算是足了,不知道今日花落誰家——”
兔子面具緩緩開扇:“各位,請吧。”
“這……一局定勝負?”
“怎麼,幾位不是期待許久了?”
“确實,那就開始吧。”
“不急,這輪再加個玩法,幾位不會介意吧?”
“錢總請說。”
“抽中鬼牌的人,要回答每個參與者的問題……無論什麼問題都要回答。”
吳富禮目瞪口呆地盯着手裡的牌,不知道為何就得到了潑天的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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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富禮先是松了口氣,接着心再次提了起來。
頂着個不清醒的腦子回答他們的問題,但相比于巨大的利潤……值得一搏。
沒抽中者臉色俱不好看,猶豫着無人開口。
拿不到合作,那就隻能想辦法,讓合作……再流回市場。
第一個人問道:“你為了送人進去,栽贓了什麼?”
吳富禮:“你……”
孫钊拱火:“這個機會,吳總要是不想要,也可以現在退出。”
“錢總,您真的會優先考慮吳氏麼?”
“大家都聽着,怎麼,我要是反悔了,在圈子裡還要不要混了?”
“行,有您這句準話我就放心了。”吳富禮咬牙,“酒駕,撞人。”
場上鴉雀無聲。
另一個提問者道:“具體過程是什麼?”
“這不能說!”
“随意,不過我提醒吳先生一句,不回答,自動放棄。”
吳富禮是真有些喝上頭了,眼底都是血絲:“用我妻子的名義把他約出來,然後嫁禍。”
“傷者怎麼處理的?”
“封口費,保密治療。”
“當時的證物證人有哪些?”
……
孫钊抱着胳膊冷笑:“證據……藏在哪裡?”
吳富禮緩緩癱在椅背上:“這骨頭太硬了,我醉糊塗了,淨是說胡話,大家聽個樂子就好。我自願退出,不影響大家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