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念着酒吧呢?”
“這不是悶了幾天實在心煩……陪我出來坐坐。”
“我那幾天喝狠了,這段時間得戒酒。”
“沒事,不抓你喝。”
白逸答應下來,抓起鑰匙出門去接秦晟。
秦晟選的新地點是一家清吧,音樂相對柔緩,他們找了個角落坐下,白逸要了杯檸檬水慢慢抿,秦晟則是點了幾杯酒,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你這是怎麼了?心情這麼差?”
秦晟拿起一杯冰飲仰頭飲盡,嚼着沉底的荔枝肉,嘴裡含糊不清地道:“我被催婚了。”
白逸錯愕:“那你和卓深……”
“他還不知道。”
華國同性婚姻合法化了幾年,但像他們這種家裡真的有财産要繼承的家庭,父母對于傳承還是十分重視的。
秦晟是家中獨子,秦家掌握華國醫療半壁江山,哪裡舍得在他這一代就拱手讓人,因而更是明裡暗裡施壓,要他趕緊和卓深斷了,去找個好人家聯姻。
“咱們這個情況,找誰不都是騙婚嘛!”
他這話白逸贊同,用檸檬水跟他禮貌碰了一下:“那你要不直接跟卓深結婚算了,反正現在結婚也不用戶口本。”
“……不。”秦晟換了一杯紅藍分層的,冰球在酒精的作用下緩緩冒着冷霧,“我們不合适。”
“你們都同居這麼久了,現在才考慮合不合适?”
秦晟抓了抓頭發,苦惱道:“不是,談可以,我承認,他确實是個不錯的情人。但是吧,真要跟他一直在一起……你知道的,我現在出門溜個彎他都要跟着,雖然他看你各種不慣,但我身邊這麼多人——其實也是因為你已經結婚了,所以還放心一點。這個性格,玩玩就算了,放在婚姻對象身上,還挺折磨人的。”
卓深比他小,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因為成長環境養成了一副偏激的性格,别看大部分時間悶不做聲埋頭就是幹,實際上心裡的壞水一盆一盆往外潑,就連秦晟這種性格的人,都能被他纏得死死的。
“我以前還挺不理解你的。賀乘逍當時就是個窮小子,拿着那幾張象牙塔裡的獎狀到處拉投資,咱們這群人誰也看不上他。偏偏就你義無反顧地投了,不僅投了錢,還把自己也投進去了。”
“現在理解什麼了?”
“他這種人,隻要拿的穩了,會很聽話。”
白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怎麼辦,你也去大學裡撈一個?”
“那還是算了。”秦晟縮了縮脖子,“你提議又不管售後的,等那誰瘋起來還不是我遭罪。”
“你要這麼說,我也看走眼過。”
秦晟眼睛一亮:“說說看?能聽你吃癟我可太開心了。”
白逸翻了個優雅的白眼:“哦,那你要失算了,因為我前男友現在在被人壓。”
衆所周知,在賀乘逍之前,他就隻近了一次男色。
秦晟臉一垮:“等我把你這副嘴臉錄下來發給賀乘逍,我看你還裝高嶺之花不。”
兩人對視一眼,隐約有點惺惺相惜。
他們都是從小培養的儀态,即便是光線昏暗,看輪廓也異常出衆,才閑聊了幾句,就有人上前搭讪:“這位帥哥,喝一杯?”
白逸晃了晃檸檬水:“不喝酒。”
“果汁也行。”
隔着面具,他的一雙眼顯得尤為明亮:“不好意思,我們是一起來的。”
那人目光在他們身上逡巡一圈,遲疑道:“你們……是一對?”
“怎麼,不像麼?”
“沒事,祝你們夜生活愉快。”
秦晟朝他舉杯:“多謝。”
這個人離開沒多久,又是一個青年撞着膽子走過來,他打扮的很青澀,看眼神也确實剛入社會不久,語氣有些緊張:“你好,我剛才聽見你們聊天了……你們不是一對吧?”
“啊,所以呢?你也要來一杯嗎?”
燈球閃爍之下,青年的耳朵顯得有些紅:“我想找一個幹淨的伴侶過夜,你們要不要看看我?”
白逸餘光往他身後一掃,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心裡了然,拿起杯子慢悠悠喝着,眼神不錯地瞧秦晟和青年互動。
青年局促起來:“我可以嗎?”
“雖然這裡幹淨一些,但是在酒吧喝醉,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青年眼神一黯:“抱歉,我實在……抱歉打擾了。”
或許是他實在看着可憐,秦晟又一腔悶氣無處發洩,用力摁了摁太陽穴:“你坐這吧,小孩子不要随便找個人就上去搭讪。你看過人家體檢報告了嗎?有什麼不開心的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青年垂着眼,不安地搓着手指:“沒關系,您要是不需要……就算了,我就是……”
他似乎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擡起頭沖秦晟道:“那您是需要一個結婚對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