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W号起航的日子是在八月,如今卡金帝國要移民去新世界的企劃已經取代了嵌合蟻事件與獵人協會會長選舉事件,成為了世界範圍内新的熱點話題。
據古書和遺迹記載,人類世界是居于莫比烏斯巨湖中一片不起眼的湖心島嶼,四周環繞着看似無邊無際的汪洋。而海遠方所連接的,就是傳說中那片神秘的土地——暗黑大陸。
自從300年前東·富力士初次探索那片禁地,并撰寫下《新大陸紀行》東、西兩篇之後,人們便如同命運牽引般被那神秘的土地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考察團絡繹不絕前去探查,然而,這數百年間,前往者卻近乎無人生還。
那裡生存着數不勝數超乎人類想象的危險生物與病毒,同時也擁有着取之不盡的富饒資源與寶藏。前任會長尼特羅将暗黑大陸列為禁地,正是因為他也曾親眼見識過那個世界的恐怖之處,如若不慎将其詛咒帶回任意一種,那麼人類世界所要承受的傷害都将是毀滅性的。
傳言,每當人類踏足此地,就會有巨大災厄降臨人間,因此近代五大陸在200多年前共同締結了不可侵犯的條約,即一切前往暗黑大陸的組織都必須得到V5五國的通行許可。同時,若是想跨界前往黑暗大陸,還需要與守門人召喚出的亞人種“領路人”進行交涉。
獵人協會前任會長尼特羅的死是一個契機。比楊德作為他多年未曾公開露面過的兒子,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刻的到來。沒有了尼特羅的限制,他終于可以開始實施早已密謀多年的前往暗黑大陸探索的企劃,而這麼多年間對暗黑大陸抱有濃厚興趣、卻因為受到V5國家與獵人協會限制的各路人士也都在想盡辦法抓住這次機遇。實際上,這是一場由比楊德與卡金帝國主導,世人推波助瀾的龐大計劃。箭在弦上,幾乎不得不發。
屆時,搭載20萬民衆的B·W号巨型船隻,将會停靠在臨近暗黑大陸外圍的島嶼,繼而向所有民衆謊稱此地即是新大陸。沒有人知道卡金帝國這樣做的企圖是什麼,我們唯一清楚的是,當B·W停靠以後,比楊德、獵人協會,以及加入比楊德組織的前任十二支成員金和帕裡斯通等,那些以真正的暗黑大陸為目的的人,将會稍作修整,補給用品,動身繼續前往真正的新世界。
而尼特羅為了阻止比楊德胡作非為,早已在臨死之前留下了兩卷錄像帶。他“要求”十二支,一定要在比楊德之前開拓暗黑大陸,阻止比楊德的計劃!
酷拉皮卡也聽到了一點渡航的風聲,不過他并沒在意,也不知道未來自己将會成為這艘船上不可忽視的重要存在。相反,我卻早已把這次渡航當做是最後一場賭注了。
為了構思計劃,我愁得頭發都一把把跟着掉,但總是還有疏漏。況且這件事我沒辦法和任何人商量,就算說了,又有誰會相信呢?就算酷拉皮卡能相信,可是他會同意我做這種風險這麼大的事嗎?
和妮翁久别重逢,回來以後她整個人容光煥發,搞得不像是離家出走,更像是出去度了個長假似的。不過好在,她回來以後我的工作就輕松了不少,唯一的任務隻剩下給大小姐當保镖。
酷拉皮卡如今被諾斯拉重用,黑/幫上下的大小事宜幾乎都有他的一份,所以大部分時間他都很難脫身,我們見面的次數也比一開始少了一些。
因為空閑時間變多,我就向諾斯拉請假,去給自己安了一隻義眼。
隻是一場普通的小手術,恢複期用了不到十天。如果眼球長期缺失,容易造成眼眶塌陷,而且單是空洞的眼眶看着也不美觀。
這回安裝好的新眼睛,隻要不仔細觀察,基本看不出和真眼有什麼區别。
新年在無聲無息中以一種魔幻的平靜度過了,這種生活就像是精緻的玻璃工藝品,給人一種美麗卻害怕觸碰、因為終有一天會被打碎的感覺。
三月份的時候,俠客給我發了一條簡訊,說團長和西索要在天空鬥技場對決了,問我有沒有興趣去觀戰,他可以給我準備門票。看到信息,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旅團的人一定已經和雨林對接過了,所以才再一次知道了我複活的消息,那這樣一來他們也一定已經知道了我和酷拉皮卡的關系。
且不說我和酷拉皮卡一同在雨林面前出現過這件事,哪怕隻是俠客,當年在火車上也是和我們二人同時打過照面的。所以但凡警覺一點,我都不可能不猜測這是想把我引誘過去的陷阱。
隻是,我還是沒忍住和他多聊了幾句。
看我回消息,俠客立馬連珠炮似的發來一大串文字:生桑,原來你真的還活着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可是吃驚得連下巴都要掉了啊。你是怎麼活過來的?我當時明明确認你已經死了,難道死去的那個不是你,是什麼替身的能力嗎?還是說你其實擁有什麼能夠起死回生的神秘力量?
我回到:……我記得最後頭被砍掉那一瞬間我看到你沖進來的影子了,不過我不想再多讨論這個。話說回來,庫洛洛和西索的對決,你會去嗎?
他發了一個賣萌的顔文字,回答到:肯定會去啊,團長為了對付西索把我的能力都借走了,這種時候到處亂跑的話可是很危險的,還是跟在旅團成員身邊比較安心。
看到這段文字的當即我就怔住了,又重新确認了一遍之後,才詫異地回複到:你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情報告訴我?你就不怕我出賣你,把這些話講給西索聽?
他回了一串“哈哈”,然後繼續說:如果擔心這些的話我當然就不會和你講了,團長借用我的能力這件事就算被西索知道了也沒什麼壞處。至于你的話,我沒有想太多,隻是單純地想邀請你來看比賽而已~
我沒忍住撇了撇嘴。
說俠客沒有考慮太多,就像說芭蕉會思考函數題一樣不可信。
我繼續回到:既然你已經親眼看到我死在你面前了,那你怎麼就知道現在的我真的是我呢?冒充一個人的存在應該也算不上是什麼難事吧。
他說:我已經和西索确認過了哦。
我無語了片刻,然後繼續回到:……好吧,不多說了。比賽我是不會去看的,畢竟現在出現在旅團面前基本上相當于羊入虎口。不過,我還是要好心提醒你一句,西索那家夥……畢竟我也和他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他的想法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庫洛洛怎麼樣倒是無所謂,可你還是小心一點吧,畢竟我們也認識這麼久了。……如果西索沒能成功殺掉庫洛洛,那麼他就很可能會對旅團裡的其他成員下手,首當其沖就是沒有念能力的你。
俠客又回了我一個wink的顔文字,說:我知道了,會小心的~
這個顔文字是我們當天最後一段談話,從那之後我和俠客就再也沒聯系過。
大約過去八九天的時間,我在電視上看到了天空鬥技場爆炸的新聞,我知道一切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我無法改變什麼。在天空鬥技場這一戰,西索掉進了庫洛洛的陷阱,險些被炸成碎片。他用死後的念力強行重新喚回了心肺的跳動,起死回生,然後用口香糖的能力補全了身體的殘肢。
在看到新聞那一刻,我知道,我今生再也見不到俠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