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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伊無意識地摁着手機的關機鍵。
手機一明一暗,就像他此時的心情一樣興奮與緊張交織。剛剛發來的任務通知特意标注了閱後删除,萊伊也當然照做,可他仍然滿眼都是郵件最後那個名字——
Scotch,或者說,FBI給他的情報中幾乎和琴酒并肩的危險家夥,黑衣組織行動組狙擊天花闆,代号,蘇格蘭威士忌。
他今天早上才剛剛得到代号,下午就被布置了成為代号成員後的第一個任務,發布人正是這位蘇格蘭。他沒想到這麼早就能見到身份地位這麼高的代号成員,狙擊手一向穩定的手指都因為腎上腺素的過量分泌而戰栗,握了幾次拳才得以恢複。
而且這次任務是在美國,FBI的大本營,也許他可以…
萊伊從兜裡掏出煙盒,抖出來一支叼在嘴裡。他沒有點——倒不是他不抽,隻是他的臨時室友威脅過他如果敢在安全屋除了陽台以外的地方抽煙,這輩子再也别想從情報組那兒得到正确的情報了。
——他本來是絲毫不憚于威脅的,但是他仔細想了想他這位室友在情報組的人脈,發現對方好像真的可能做到,于是閉了嘴。
“小諸星——”他的室友在敲門了,讓思維剛剛發散到對方身上的萊伊有一種被抓包的心虛感——“你有收到任務通知嘛?據說我們這次是在一起做任務哦。”
不行,無論多少次,他還是沒辦法熟悉他的名字被這樣喊,即使是假名也令他感到一陣惡寒。“收到了。”他面無表情,動都沒有動,“别把人的名字叫的那麼惡心,格蘭菲迪。”
“好的好的,萊伊——醬。”
萊伊歎一口氣,“你隻是為了來惡心我一句嗎?”
這一句話就是允許開門的意思了。于是格蘭菲迪從門外探出頭來笑眯眯的對他做了一個wink,中長的頭發在門邊晃晃悠悠,“哎呀這樣說話真的很傷人哦。”他說,“而且我明明惡心了你兩句。”
對方進來後就目光灼灼地盯着萊伊嘴邊的煙,直到萊伊忍無可忍地把煙摘下來捏在手裡才滿意地點點頭,也沒個正形,隻懶散地靠在了門邊。“這幾天我至少給情報組那幫女孩子們請了四次咖啡,嗚嗚嗚真的很心疼我的存款。”說着不着調的話,格蘭菲迪的神色卻帶着沉沉的惡意,他笑着,一雙深紫色的瞳孔裡閃着危險的光,幾乎凝成實質的毒藥,直直盯着萊伊——一場突如其來的試探,“蘇格蘭威士忌…久仰大名。”這個惡趣味的家夥審視着萊伊,“萊伊醬,想知道蘇格蘭的情報嗎,大發慈悲給你半價哦,不然都不夠我回本。”
萊伊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但是對方依然像是發現什麼了一樣挑一下眉,“哇哦,你看起來真的很興奮。”
又來了,這種好像被一眼看透了的感覺,這家夥的觀察力簡直到了讓萊伊覺得恐怖的地步,沒拿到代号之前他們兩個合作過一兩次,常常讓萊伊扶着腦袋疑惑這位是否真的會讀心。萊伊眯了下眼,煩躁地把剛拿出來的那隻煙揉皺,啧了一聲。“别再做沒有意義的試探了。”他說,然後簡短地解釋道“畢竟是…狙擊上的前輩。”
然後他就不再理會面前的情報人員了,重又抽了一支煙出來,擺出一副多搭理一下格蘭菲迪都要吐了的姿态。
對面紫眸男人陰沉沉的惡意在得到答案後一下子收了回去——不,令格蘭菲迪滿意的并不是這種似是而非的答案,而是萊伊被逼急後不耐煩的表情,萊伊非常清楚,他這位室友簡直是惡趣味的king,可以拿别人的不爽下飯的那種。果然,對方見好就收,頗為前後照應的又對着萊伊wink一下,“晚點見萊伊——醬~”
萊伊…萊伊要對wink産生陰影了。
格蘭菲迪出了門之後,他才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躺在床上郁悶。這是什麼工作環境啊天呐,同期工作的同事人緣比自己好,嗅覺敏銳,還惡趣味得要命,偏偏公司還無比鼓勵惡性競争…
搞得好像他不是來卧底的而是來玩職場競争模拟器的一樣。萊伊——赤井秀一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