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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大人…我沒有見過他,但是據說是個很溫柔的人喔…”着裝幹練的情報組小姑娘露出向往的神色,“…據說他對待每個人都像春風一樣和煦,還會給新手進行耐心教學…在他手底下做任務完全不需要費心,很輕松…”
格蘭菲迪在憋笑,很辛苦,甜蜜微笑的代價是他一直掐着自己的大腿,“欸是這樣嗎?”他問,“我還以為蘇格蘭前輩會很冷淡…畢竟是…下一次我的任務就在蘇格蘭大人手底下喔…有點沒底…”
看着對面的小姑娘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開始對蘇格蘭猛誇,格蘭菲迪才敢放任自己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不行了,他光是想象一下小諸伏那張冷臉上露出春風一樣的微笑對他進行溫柔的指導他就…噗。
他連忙咳了一聲作為掩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嘴裡說着“聽起來确實呢”這樣毫無意義的話語來保持整個對話的完整性——其實他很早就沒有再聽了。
真的很要命。格蘭菲迪——萩原研二在心裡想,應該早點找小諸伏幫忙培訓一下的,要是明天的任務裡自己當着蘇格蘭的面沒憋好露出了扭曲的微笑——
咳,好像也沒多大問題?自己反正在組織裡本來就是這個人設來着,還可以順勢開展對哥哥醬的一系列攻略…
萩原研二感歎,哇哦,順理成章。
自從他們五個人警校畢業後全部加入了零組,萩原研二感覺人生整個變了樣。首先是在多方評估下他被選中做了卧底,需要潛伏進諸伏景光的哥哥所在的組織裡——他當時知道小諸伏還有一個名殺手哥哥之後陷入了震驚,再往前倒退一點他知道小降谷的家庭的時候好像也這麼震驚,原來他同學的背景都這麼強的嗎?啊啊可惡這次萩松幼馴染組好像略輸一籌呢…
(“那班長呢,我們總沒有輸給班長啊!”小陣平抓抓腦袋,不認同萩原研二的話。
“可是小陣平,”他說,“班長有女朋友。”
于是小陣平去角落自閉了,隻留他一個人在座位憋笑憋到頭痛。)
進入這個組織的情報組之後好像他的位置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是搞一些和各方打好關系然後打聽小道消息之類的工作,做了壞事之後要盡自己所能的把過失推到别人身上——說實話,萩原研二真的很擅長這個,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幫他挨了不少揍的松田陣平很樂意幫他證明,說明他真的有天賦,至少比他們五個裡剩下的那幾個有天賦得多,隻是,近距離直面那些惡行還是讓萩原研二感到惡心。他本來以為自己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但是這東西根本沒法适應,第一次看到他的同事們審問任務目标的那晚晚他根本沒辦法閉上眼睛,黑暗裡全都是今天看見的那個中年男人血肉模糊的向他爬過來,質問萩原研二不是警察嗎為什麼不能救他?情報組的前輩把煙塞到他嘴裡告訴他多吐兩次就适應了,于是他就嚴格把控表情,在幾個徹夜抽煙把所有自責都咽回肚子裡的夜晚後自己上了手。
就這樣,萩原研二成為了情報組新秀格蘭菲迪。
擅長察言觀色,得到情報幾乎可以純靠攀談和觀察而不是血腥的審問——此處為格蘭菲迪原話——就是這樣啊,因為格蘭菲迪是一個自大的完美主義者,比起血腥的場面他更喜歡用那些話術來炫技或者說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且怎麼了嘛又不是沒有先例,格蘭菲迪逃避得理直氣壯,你們看看溫柔的蘇格蘭前輩——
呃這樣看他好像有點像蘇格蘭大人的變态仰慕者之類的。但是他的主要目的好像就是這個,無條件接近蘇格蘭。萩原研二作為公安零組塞進組織的卧底,在這個組織還有另外一個,必須由他們五個一起完成的任務。
萩原研二常常認為“震驚”這一種情緒是不會被時間所抹消的,因為他直到現在都能回憶起面容嚴肅的上司拿出那一份資料給他看時,他内心的火山噴發成了什麼樣子。
“萩原警官,這是你的第二個任務的主要目标,代号蘇格蘭威士忌,曾用名諸伏景、綠川明。”萩原研二顫抖着手指翻閱那一份堪稱詳盡的生平記錄,聽着上司對他說明,“你的任務是記錄并側寫蘇格蘭的人物形象和心理,随後進行評估,如果達标,就進行這位失聯已久的友方人員的帶回與情報交接。”
“…那不達标呢?”萩原研二幾乎是問出口就後悔了,真多餘,他明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還非擺出這種不可置信的模樣,要一個回答。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也似乎看穿了他的不安,隻是笑了一下,又擺回嚴肅的表情,“如果不達标…”
“那蘇格蘭威士忌就将成為我們最大的威脅。務必不惜一切代價将其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