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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真的打算直接把我們帶進組織最機密的地方。”格蘭菲迪麻木地問。
“啊,怎麼了?”蘇格蘭回頭疑惑地看看兩人,一手踹在兜裡,一手拿着身份卡刷開了他們進入這個基地以來的第3道門,“都是代号成員了,别那麼小家子氣的,給我坦然一點。”蘇格蘭面露嫌棄的神色。
這怎麼坦然,我真的是卧底啊你一上來就給我爆這麼大料。格蘭菲迪轉頭和萊伊對視一眼,兩位不知對方身份的組織卧底難得達成了情緒上的交互,然後硬着頭皮跟着蘇格蘭往前走。前面還有一道門,這次不是高科技防盜門了,隻是透明玻璃,警衛把守。蘇格蘭把那張門禁卡揣回兜裡,“最後一道門是生物防護門,”他說,“等會實名登記,然後換好防護服進去消毒。”
實在太像那種好萊塢大片裡的刻闆生化實驗室了。格蘭菲迪感覺自己的腳步都沉重了不少,被一種莫名其妙的壓力拽着,不想前行。他轉過頭去看旁邊的萊伊,這個心大的家夥到是沒察覺到這裡的險惡氣氛,還頗為感興趣地到處環顧,眼裡那種興緻勃勃的神采幾乎讓格蘭菲迪想起某個人。
…喂你到底在興緻勃勃什麼?這地方也沒處可架狙的吧?還是你也回頭去研究炸彈了?
縱然格蘭菲迪怎麼在心裡吐槽,最終的目的地還是越來越近。三個人排隊進門消毒的時候蘇格蘭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隻是有點像生化實驗室而已,”那張和諸伏景光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了天使一樣的溫柔笑容,“裡面應該沒有病毒或者放射性污染源…大概?我也沒解開過防護服。”
謝謝你哥哥大人,格蘭菲迪心頭一暖,但是你真的不怎麼會安慰人。“啊…我白天沒休息,有點提不起精神。”他歎氣,然後抱怨,“我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這種地方…”
“約書亞在裡面。”蘇格蘭指指玻璃門後的走廊,“我們隻需要問出約書亞背叛組織的具體情況就行,這種活研究部的人做不來——他們之前嘗試過他們那種藥物審訊,然後什麼也沒問出來那幾個叛徒就撐不住了,後來他們不得不承認确實術業有專攻——總之不是什麼大事。”
“然後我再把你們兩個正式舉薦給白蘭地。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說話間,防護門打開,蘇格蘭帶着兩人走向走廊右手邊的某個房間。
看起來像無菌病房。約書亞緊閉着眼睛躺在房間裡唯一一張病床上,插着呼吸管,看起來并不像能夠被審問的樣子。被蘇格蘭用狙擊槍射中的那條腿已經被截肢,當時的持槍者進門後盯着那截斷肢看了兩秒,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坐在旁邊的格蘭站起身,“蘇格蘭大人。”她比那天隔着手機還要恭敬的多,鞠躬,然後直起腰,頭依然低着,“您來早了一會,白蘭地大人說約書亞小少爺應該馬上就會醒來。”
蘇格蘭點點頭,“他人呢?”
和格蘭對話的時候,蘇格蘭身上原本的那種輕松的坦然好像冷凝下來了,幾乎變成了冷漠。這種蘇格蘭對格蘭菲迪來說好像有點陌生,他忍不住注視了這位組織成員幾秒。萊伊好像也是如此,他一轉頭就看到這位狙擊手正在一瞬不錯地盯着蘇格蘭看,眼睛裡的綠光燒得吓人。
于是格蘭菲迪轉回了目光。那邊格蘭正在回答蘇格蘭的問題,“白蘭地大人在三樓的實驗室,”她說,“應該是有些數據得他親自盯一下。”
“帶我們過去。”蘇格蘭依然是簡短地回複了女性,然後視線掃過兩瓶新晉的威士忌,“留個人在這裡盯着約書亞,誰——”
“我來。”萊伊說,靠在牆邊主動請纓,“小鬼醒了我通知你們。”
蘇格蘭點點頭,和另兩人一起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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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最後在堆積如山的報告背後找到了白蘭地。蘇格蘭敲了敲門意思一下,“我們進來啦?”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卻根本沒有在等回應。于是男人的歎息聲緊接着響起,“你把我的實驗室當什麼啦?”
“行了,有什麼數據能比小約書亞重要?”蘇格蘭懶洋洋地抱怨,“你就是不想見我。”
于是白蘭地從廢紙堆裡爬出來,假模假樣地拍拍防護服的褲子,“蘇格蘭。”他點點頭,目光投向旁邊的格蘭菲迪,端起組織高層應有的架子,“這位是?”
白蘭地長得很符合格蘭菲迪對研究學者的刻闆印象,鬓角有幾縷白發,渾身一股書卷氣。但明顯這種氣質是他硬端起來的,因為蘇格蘭在他旁邊小聲感歎了一句變臉好快。
“格蘭菲迪。”他回答,對着這位研究組組長點點頭。
有一瞬間,格蘭菲迪敏銳地察覺到面前的男人仔細審視了他幾秒,眼神像一瞬間流過的湍急的流水包裹住他,沖刷一瞬,然後轉向旁邊的蘇格蘭。兩人對視幾秒,又像達成了什麼共識似的,一緻撇開了目光。“又是一瓶威士忌。”白蘭地笑,似乎是随意調侃了一句,“琴酒嘴都要氣歪了吧?”
…這種評估的眼神真讓人惡心。在蘇格蘭身邊被一點一點消磨掉的警惕心一下子恢複了運轉,格蘭菲迪暗自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