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陽立馬要給甯惡水傳信,君漠卻是擡手制止了他。
“此子手段詭谲,尋常人等難是他的對手,不必叫甯惡水去送死,便叫他再也不要在漠國作案,若有發現,漠國當竭力誅殺,勢必捍衛家國威嚴!”
說完他疲憊地垂下眼,掩蓋眼裡不知何時冒出的紅血絲。
“那死者本就犯案在身,此案便就此作罷。”
話裡話外間,煩躁不得,不願再多聽得一句,殿下衆臣靜默垂首,沈清陽更是拱手低眉,衆訟棍見沈清陽如此,皆就地跪拜,不敢多言。
君河像模像樣學了沈清陽幾分,倒是不知衆人為何突然如此沉重。
良久,君漠繼續說:“今日殿内之事,衆人皆當保密。”
“是!”聲音震天響,幾位年紀輕的訟棍吓得不輕,雙腿顫抖,難以行動。
大家都知道君上這是準備饒他們一命,他們當要識趣行,在場沒有不聰明的,皆是後背發涼,冷汗直流。
今日所見事之傳奇,怕是要一輩子爛在肚子裡。
不過若是叫他人知曉這世間或許有超脫凡俗的力量,怕是要引起打亂。
剛走到外牆的花辰被這巨大的聲音吓了一跳,一時間慌張的情緒倒是穩定不少。
他不知君上下了婚命沒有,但他覺得有些話,現在就要跟君河說,所以來的路上,幾句話斟酌許久,還是沒有理清。
他又猶豫起來,畢竟有的話爛在心裡可能對大家更好,他不自覺衡量利弊,但到了宮門前,又将所有的思緒抛諸腦後,心中隻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要與君河見面。
門口倒下一片人,東來正從殿内出來。
“大人,這是何故?”
東來見他,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過來,還不忘記朝旁邊的宮人們送眼色,急切的副統領攔下意欲拔刀的侍衛們。
“不可沖動行事,君上并未怪罪。”
于是衆人各回原位,死守殿門,有人陸陸續續從殿内出來,全是面色蒼白的府官,越往後,才看見幾位眉飛色舞的年輕訟棍,他們喜愛冒險,此刻正是激動萬分。
花辰注意到衆人神色,便也冷靜下來,這可不是下旨賜婚的場面。
“花公子,所來何事?”
“王爺可在裡面?”
東來聽他提起王爺,更是低眉:“可是需要我與君上通報?”
到這時,花辰便不再猶豫,他整理自己的衣襟,拉直自己的袖擺,從前為了迎合君河纨绔的身份,他總是穿着最簡單的衣衫,抛開所有代表氣度的配飾,忘記自己的身份,将漫不經心的笑容挂在嘴邊,看起來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蛋。
但現在每一次出門,他都要撿起自己的身份,戴上繁雜的配飾,束起精緻的發冠,走起路也不似從前,他也不像以前那樣假笑了,他現在是如此幹淨明亮。
對君河來說,他好像就是變了一個人吧,君河會更喜歡哪一個他?
但君河要與甯惡水成親。
花辰呼出一口氣,那雙眼睛又流轉出風流:“勞煩大人。”
君河等大臣們離開後,才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眼君漠,卻見君漠歪着頭,瞪着充滿血絲的眼,冷冰冰地看着他,君河吓得一個機靈,但他卻不知自己身體為什麼抖動。
君河搓了搓手,不知死活地迎着君漠冷漠的眼神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