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沉默了良久,最終擡起頭。
“時長老,你說,人死後會有黃泉路嗎?”
她上輩子死得不明不白,被雷直接劈到了這個世界。
那這個世界的人死亡後會去哪裡呢?
“修士死亡,身體回歸天地,靈力反哺此界,而魂魄前往往生,此乃天地法則。”時星擡頭望了眼萬裡無雲的湛藍天空,“天道司管,并無黃泉。”
男人語氣仍然平淡而溫和,“他們能在往生前了卻心事,本就是大幸。魂魄死後久留于此,對他們和此方天地均不利,他們隻是做了正确的選擇。 ”
“嗯,”元月點頭,“我懂的,蘇露白和小白都很好。”
略顯沉重的氛圍微散,時星手腕一轉,透明珠子被抛到折扇上,滾出一道蜿蜒曲折的痕迹。
元月剛才就注意到了這珠子,他擺弄的痕迹太明顯,像是故意耍給她看的。
“時長老這珠子很好看,是做什麼的?”
時星眉毛一挑,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此乃幻影珠。”
幻影珠?那不是記錄影像的嗎——她記得在幻陣中時,時星用幻影珠來記錄考核情況。
等等……
元月突然想到什麼,渾身血液上湧,心髒怦怦跳。
她懷着一絲僥幸,略顯僵硬地問:“時長老,這幻影珠應該是在葉晴苒和許言宴考核完畢就關了吧?”
時星手腕用力往上挑,扇面帶動着珠子抛到空中,在最高點被元月一手抓住。
“你說呢?”他眼尾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元月暗道不好,這玩意是怎麼删除來着?
她之前甚至沒見過這珠子啊!
元月手中靈力試探着往珠子裡探,幻影珠在手心發熱。
嗯?她小心控制着靈力攪了攪。
下一瞬,她和時星面前的天幕上,一片黑暗的光幕從幻影珠中投射出來。
嗯???這是删了嗎?
然而,事實證明元月想多了——黑暗的投射幕内,下一刻就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喵嗚~”。
屏幕内的黑暗逐漸被滲入微弱的光線,一隻圓潤的白色小屁股由大到小,逐漸遠離屏幕。
“喵~”
元月:“啊。”
果然沒有删掉。
她故作平靜地問:“時長老,你這幻影珠是放在哪的?”
這個暴露的角度,她之前沒看到有珠子啊?
“發簪上。”
小白你......屁股不硌啊?
接下來她被迫和時星一起觀賞了她被小白踩踏蹦跳許久,終于醒來。
元月試圖發出最後掙紮。
“時長老,你餓了嗎?我給你抓條魚?”
“阿月,不若一起看完再說?”
“咳......”
畫面很快發展到了元月偷感很重地别頭撫摸。
元月短促地笑了一聲,“那個,時長老,你想吃幾條啊?”
救命,人在極度尴尬的時候真的會笑。
她眼神遊移,但最終還是不由自主地繼續盯着那畫面。
身着白衣看起來身體纖纖的少女一把扛起了時星牌麻袋,頭無力地垂着的男人衣着散亂,一隻蔥白纖長的手穩穩地撫在男人臀部上方幾寸之處。
當時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的元月現在怎麼看怎麼不對。
她手不由自主地撚了撚。
就是這隻手,沒一會兒在公主抱時輕輕摸上了男人的胸膛,然後卡在腋下......捏了男人一把。
元月:啊,這和00後的黑曆史都是高清的有什麼區别?
到了異世界她依然擺脫不了這高清的世界嗎?!
大概這種時候人總是覺得度秒如年的。
但是有些時候,相同的尴尬經曆的多了,人也就麻木了。
元月面色木然,這短暫的時間内,内心OS已經經曆了從爆屏亂飛到平靜如水。
她甚至還能冷靜地看着畫面中的少女狠狠地頭槌了男人,最後索性将其一把綁在了劍上。
然後把貓放在他的胸膛上。
直到男人醒來,畫面漸漸變淡,直到完全消失,而她手中炙熱的幻影珠溫度也随着畫面漸漸削弱。
元月:“……不是,您把别的都删了,就保留了這一段啊?”
時星冷哼一聲,“不然呢,若非是本長老反應及時,恐怕就要在微玄子還有其他峰主面前失了臉面了。”
說着,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臉。
元月非常大逆不道地暗中腹诽:您平日裡做的事情,好像也沒有為您掙多少臉面吧?
老是捉弄弟子,還壞心眼地什麼都不告訴他們。
時星看着她毫無悔改之心的神色,擡高了聲音:“你還不對本長老道歉?”
元月垂眸低頭作揖,故作乖巧道:“時長老,抱歉。”
時星尤不滿足,用手揩了揩眼角不存在的淚。
“本長老還是個黃花大小夥兒,你對本長老上下其手,若是被人知道了,本長老還如何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