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眨眨眼。
她深吸一口氣,“時長老,敢問貴庚?”
時星警惕地看了眼她:“男孩子的年齡是個秘密。”
元月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時長老,那請問您這麼多年除了吃和睡,什麼時候和女修士交往過密過?”
别以為她不知道,這人看起來好相處,實則根本不是。
哪怕是看起來和他關系相對不錯的桦也、雲妙,大多時候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狀态。
雲妙曾無意中提及過,此人單身不知多少年,鐵樹能開花?
所以,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又捉弄她。
時星瞧見她的神色,長歎了一口氣,折身躺回躺椅上。
“孩子大啦~學會頂嘴了。”
他阖目,晃晃悠悠地搖手中的扇子。
“時長老,我那時不會頂嘴是因為我還是個苗苗,沒有長嘴。”
“阿月......”
時星還待說些什麼,元月蓦地出聲打斷了他。
“還有,時長老,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是你錯了。”她微頓,避開了對方的眼神,望向剛才投射畫面所在的天幕,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
“時長老,姜師兄說我沒有融入感,你那天聽到了對吧?”
“我......”時星有些遲疑。
“有些時候,人對自己看得并不是那麼清楚。我承認,我向來寡言,看似參與感沒那麼強。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因素。”
比如我來自現代世界,而完全融入這個書中世界好像是個困難。
“可是、可是時長老,你善言辭,也能輕易将所有人玩弄在手掌中,但還是要掩蓋自己受傷的事實。若非我發現,若非我拉住了你,若非我和你一起進入了那個空間,若非小白沒有了攻擊性,時長老,你待如何?”
她目視前方,并不看他,語氣認真。
微風拂起她耳邊的碎發,絲絲吹拂到時星的臉上,有些癢。
這種癢意麻麻的,但是并不難受,比小白貓撓得輕柔,又比微風有溫度,像是蒲公英一瞬脫離了原本的軌道,沖往未知的方向,帶着一種掙紮的歡脫自由。
他漫無邊際地想着,又突然覺得這姑娘現在越來越犀利了。
元月說她自己寡言,但其實每一次說話都一擊即中。
無比直接。
他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揚。
半晌未曾聽到男人說話,元月疑惑地低頭看他,男人沒有看她,不知道在想什麼,但面容如春風拂面,挂着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
元月後退了一步。
時星眉梢微動,眼眸流轉到她身上。
“阿月的囑咐我收到了。”
他眉眼彎彎,俊秀的五官挂在他白淨的臉上,是不同于往日或是惡劣或是慵懶地笑。
有種别樣又怪異的乖巧感。
又來了,元月再次後退了一步。
這種認真的笑意。
“我囑咐什麼了?”她面上無甚變化,不動聲色地問道。
“以後我會說的,告訴阿月。”時星歪頭,支起上半身向她這邊緩緩靠近,然後定在距她不足半指之處。
元月眉眼低垂,正與他的眸對上。
對視半晌,她先行移開視線,雙手環胸道:“剛才遇到葉晴苒他們,問我和時長老是否要去今夜的新生宴。”
新生宴在學院舉辦,是太玄宗傳統項目,所有新生會參加,學院内無事的師兄師姐和一些峰主長老可以自由參與,目的是促進整個太玄宗内的感情。
元月被提醒才想起來還有新生宴,葉晴苒和許言宴的眼神很是期待,聽說每年的新生宴都很熱鬧,表現好的弟子還會收到大能贈予的靈寶。
“唔,阿月去嗎?”
元月想搖頭,有這個時間不如去複盤一下幻陣内的感悟,但是今夜葉晴苒和姜楚都會在新生宴。
在原著中,這兩人在幻陣考核後的新生宴上有個大劇情點,感情有了很大的進展。
元月一來想去圍觀。
二來則是,在原著中,并未提到幻陣中的魔族一事,但她并不認為是她穿過來後使這件事發生了轉變。
她更傾向于,在原著劇情未曾提到的角落,袁齊铎并未暴露自己魔族的身份,通過幻陣成功獲取到了姜楚血液,并且混入了太玄宗。
姜楚的身份在後期暴露得莫名其妙,竟然毫無征兆。
而且,太玄宗門内弟子這些年對其的信任坍塌得這麼快,怎會無人暗中作梗。
而且.......
幻陣這事還沒完全結束。
不知在今夜的劇情中能否發現一些隐藏線索。
她肯定道:“會去。”
時星有些驚詫,摸了摸下巴:“那新生宴如此有趣嗎?”
他來太玄宗這些年沒參與過這種活動,因不耐那些交際應酬,向來能推則推。
元月想了想劇情,點點頭。
“大概會很有趣。”
時星折扇利落一收。
“那本長老今日便也去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