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有些費解。
“時長老,怎麼突然這麼有鬥志?”
别的弟子是為了讨一個彩頭,他看起來什麼也不缺,這彩頭應該也看不上,卻一反常态地興奮。
她和時星站在院子内開辟出來的準備區域。
元月張望了一圈,沒有看到類似葉晴苒和姜楚的身影。
時星雙手叉腰,這動作在别人做來可能有些不修邊幅,但他卻透出一股恣意灑脫。
“阿月,這種熱鬧偶爾湊一湊有益于身心健康。”
他邊說邊看了眼元月的小身闆,悠悠歎了口氣:“阿月,你老悶在龍嶽峰,我很擔心你啊~”
她什麼時候老悶在龍嶽峰了,她是正常的龍嶽峰-學院的兩點一線的生活,好嗎?
“時長老......老是待在自己山頭的人是你吧?”
他不在學院任教,所以連學院都不來。
時星擺了擺手,帶着她的手在空中左右晃動。
場地被迅速地布置完成了,此刻屁股上綴着星星點點的彩色光斑的飛蟲正搖搖晃晃地飛着。
乍一看上去像是彩燈螢火蟲。
元月這麼想着,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靈光蟲——這種修仙界版的螢火蟲。
不過别看它們現在空中的動作慢騰騰的,但是如果真的有人要抓它們,那就是汽車一踩油門,嗖的就如離弦的箭。
一對對弟子分散站在後院内,這裡算得上空曠又寬闊,再往外可以看到一眼望不到頭的靈木。
随着開始的指揮聲響起,元月扯着時星的手,一把沖了出去。
她的人生準則——要做就一定要做好。
“時長老,我們先從東邊的蟲捉起,按照東南西北的順序來。”為免兩人出現在空中彼此相持白忙活一場的情況,元月提前說道。
“正合我意。”
兩人相對于新弟子而言皆為高階修士,未免太過不公平,也為了增加一點難度,兩人不約而同地舍棄了用靈力提高速度的行為,而是憑借着修士的體魄在地面上輕點借力,捕捉靈光蟲。
在一衆或是禦劍或是禦器的身影中,上蹦下跳地捕捉躍動的靈光的修士屬實罕見。
在屬實罕見的修士中,又有兩個修士格外引人注目。
這二位修士,氣質出塵,即便戴着面具,但依稀可以分辨出來是二位美人。
其中那位女修,動作輕巧、骨架勻稱,衣袍下的腰如束素,粉藍色的衣擺在空中悠揚滑動,宛若空中遊魚,蕩出一層層波紋。
而男修長身玉立、鶴骨松姿,一頭如瀑長發不顯拖沓,發絲揚起落下,反而利落地驚人。在女修身旁若潑墨山水,動靜皆宜。
周圍的人群大多磕磕絆絆,而兩人.....除去這二位優雅的身姿、矯健的動作,兩人的配合也屬實算不上默契。
甚至有靠得近些的參賽弟子,竟聽到二人看似冷靜實則火藥味十足的争吵。
“你扯到我了!”
“阿月,是你扯到我了。”
“我要捉那邊靈木葉上停着的那一隻!”
“那裡那麼多隻。”
“就是那片葉子上背對着我們的啊,時......你是不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了。”
“你說誰眼神不好?”男修提高了聲音。
兩人從空中下落,站在原地半晌沒動。
周圍的聲音有些喧嚣。
對于兩個不熟悉的人而言,要配合默契顯然是很困難的。
時不時有兩位修士在空中向兩個方向而去,結果卻被各自的力道扯回原地。
在見識過五隊修士被反彈的力道拽回來,要麼是碰頭、要麼是撞腳後,元月突然覺得,她和時星還是有點默契的,就是不多。
此刻彩色的光點在空中躍動,看起來有些如夢似幻。
她偏頭看向時星,他的臉在流光中忽明忽暗,許是剛運動過的緣故,面具未曾覆蓋住的臉頰還浮着一層淺粉。
元月不知道自己看起來如何,但也有些氣喘。
察覺到她的視線,男修頗為有态度地撅起自己的唇瓣,雙手想要背過身,不過大概是感受到手上的阻力,一瞬過後又停滞在原位。
元月知道他在提醒自己說他年紀大了眼神不好的事。
“咳......”
她假作沒有看到,上湧的血液和劇烈的心跳随着微風緩和,元月冷靜了會兒,轉而問起另一個問題:“時長老,将弟子的手連在一起是太玄宗什麼特殊習慣嗎?”
上次許言宴和戚全全鬧矛盾也是,讓他們倆手拉手。
這是什麼太玄宗培養弟子感情必備品嗎?
而且,“太玄宗不害怕男女弟子因為肢體接觸互生情愫?不需要特地隔開男女弟子嗎?”
時星尤想擺架子,但是元月這話讓他有些愕然,手指在衣擺側點了點,撅起的唇瓣微緩。
“你覺得雲妙如何?”
“很厲害,長得也很好看。”
“扶疏呢?”
“也是一樣,而且很爽朗。”
“那桦也和微玄子和他們比呢?”
“那有什麼可比性?他們在自己的領域内都是一方大能,他們都很強。”
元月不解時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