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元月有個隐藏的毛病——手殘。
在化妝這方面,她着實不是達人。
看着眼前這張臉,仿佛她掐上一把都能泛出紅印來。
再給它加以雕琢好像都是畫蛇添足。
但是,雖然不能把美人畫得更美。
——畫得醜那反而是更簡單啊!
元月想明白後也不糾結了,反正是把他畫得認不出來就行了。
半個時辰後,三人各扛着一人,朝秘境出口飛去。
等在門口的仙盟工作人員和各宗門的長老都在暗自納悶,秘境開放時間不等,但從未出現過這麼快關閉的。
一個個弟子從秘境中出現,等在宗門前的長老們一一核對人數。
王長老皺眉,以往這些事都無需他操心,自有姜楚處理。
别人家懂事的小弟子也自會上來讨好帶隊長老,他們太玄宗倒是好,竟然一個前來劃名冊的弟子都沒有。
其實不是底下的弟子不願,而是王長老向來陰晴不定,這上前幫助可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他們可不想平白無故挨上一頓批評。
“咦!”盯着出口的弟子驚疑不定地喊:“那是戚師兄嗎?他背上好像是、好像是大師兄!”
王長老被這咋咋呼呼地驚了一跳,他皺眉按下心頭的不滿,擡眼向出口處看去。
三個人魚貫而出,背上皆有人。
戚全全那小子在最前面,姜楚的腦袋耷拉在他肩頭,看起來傷得不輕。
葉晴苒則被元月背着,而那許家的傻小子......
王長老眯了眯眼,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是哪位弟子。
“她”頭發半披,遮掩着臉,看起來身量很是高挑,身上的法衣桃紅,襯得垂落的雙手比玉石都白。
王長老仿佛已經腦補出那美人的絕世容光了。
他踱步上前,“這是怎麼回事?”
元月絲毫不慌,“姜師兄和葉師妹在秘境中遇到了魔族襲擊,身受重傷,暈過去了。”
魔族?
周圍聽到這兩個字眼修真者們暗自驚駭,“怎麼會有魔族混進去!?”
元月垂眸,“我等也不知,隻是莫名被其襲擊,才發現秘境中有魔族的蹤迹。姜師兄拼盡全力才護得我們幾個周全,不過他卻被魔氣所傷。”
王長老沉默片刻,指向許言宴身上背着的人問:“那是什麼人?”
元月道:“是在秘境中偶遇的散修,我等被魔族襲擊時,這散修亦被波及。”
王長老的靈力不由分說地探向許言宴背上之人。
許言宴暗自提起了一口氣。
過了半晌,王長老眉毛微皺,踱步要去看那人的臉。
許言宴仿佛有些吃力,把背上的人向上一托。
那女修的臉便暴露于衆人目光之下。
嗯......
不同于她的雙手,這女修的臉紅得仿若夕陽下的紅霞,從兩頰到鼻尖,唇色鮮紅如血,就是這嘴上的口脂畫滿了下半張臉,眼圈周圍黢黑,活像恐怖故事裡喝了幾壇酒的女鬼,額頭上的花黃更是黃地五彩斑斓,右臉頰上還有一大塊黑色的胎記,整張臉就是一幅日落圖。
王長老:“額......”
周圍的圍觀群衆已經呆了,從來沒見過這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容貌。
“快把這女修帶走!”
他袖擺極快地一掃,仿佛被辣到了眼睛。
許言宴忙應聲點頭,背着背上的“姑娘”就立馬往客棧處跑。
元月和戚全全對視一眼,向王長老道:“長老,那我們也去找醫修給他們療傷了。”
說罷,便也循着許言宴的背影離去。
王長老感受着周圍若有若無的目光,感覺出來一趟臉都要丢盡了!
這幾個顯眼得不得了的弟子!
這邊三人也算一路有驚無險,到達了客房。
許言宴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胸脯道:“吓死我了,剛才我都以為要露餡了。”
元月抿了一口茶道:“他境界比時長老低,探不出時長老修為的,隻能認為這背上人傷重到修為盡失了,來看察不過是以防萬一,但終究是掉以輕心了。”
許言宴點頭。
也是,若要仔細看時星,哪裡看不出來問題。不過,又有誰能想到堂堂一宗長老,化神期修士,能用這麼低級的易容術……
還男扮女裝!
戚全全不動聲色地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的接受能力相較另外兩人真是格格不入。
他不忍直視地瞥了眼床上的長老,轉身道:“我去看着姜師兄。”
這是他能留給時長老最後的體面了。
元月收回視線,看向床上的人。
他臉小,所以那黑色印記遮住了大半張面容,雖然說這染色的靈草沒有毒,但在臉上久了難免損害皮膚。
她環顧四周,對着還在喝水翻通訊令的許言宴道:“我去找個擦臉巾和臉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