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玟一笑,“某先去了,殿下自便。”
南舒若有所思地盯着盧玟漸漸消失在雪中的背影,低頭飲了一口茶。
内侍見盧玟進來,谄媚笑道:“使臣大人好,皇後殿下有谕旨,請大人接旨。”
盧玟挑眉,這南國朝廷上下是真沒硬骨頭了嗎?
内侍知道自己這樣很丢人,可他更怕接下來說出的要求,會令盧玟勃然大怒,更甚至讓自己一命嗚呼。
他小心翼翼道:“娘娘想放了罪臣南舒,不知使館可願意?”
出乎他的意料,聽見他要求放掉北國的這個勁敵,盧玟并沒有生氣,隻是神色十分冰涼,更加莫測。
本已經打好腹稿的内侍霎那間心裡慌亂起來,他怎麼這麼倒黴,被選來做這個事情!此刻,他也開始怨恨起那些懦弱無能的朝臣來!那些才高八鬥錦衣玉食的主子們怎麼不親自來談條件呢?!
盧玟冷冷一笑,反問道:“北國與南舒結仇,全軍上下都想把南舒帶回去,你說呢?”
内侍臉色白裡透青,讨好地笑道:“大人莫生氣,若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我向皇後娘娘禀報,都可以商議的。”
“商議?”盧玟神色嘲諷,“最近南都不太平吧?南舒這樣有用的人,什麼樣的條件能換回他呢?你來的時候條件都沒有商量好,可見是沒有誠意的。我現在說了,明日豈不是又要讨價還價?盧某哪裡來那麼多精力陪你們玩!”
他冷着臉,叫人送客。
内侍慘白着臉,戰戰兢兢回了宮,宮裡沒了音訊。
這日晚間,暴風雪至,朔風呼号,第二日雪漸小,天氣依舊陰霾,地上積了厚厚的白雪。
宮裡的内侍再次踏雪而來。
這次來的是另一個人,沒有上次那個那麼谄媚,态度卻很恭敬。
“罪臣南舒雖然頂替皇室血脈二十多年,卻也為南國立下不少功勞,朝廷直接把他送給你們也實在為難。更何況,南舒是被你們劫走的,也是不義之舉。若是能将南舒還給我們,盧大人的要求,我們盡力滿足。”
“哦?”盧玟坐在椅子上,打量着站立在廳中的内侍,目光逼迫,“你說了算話?”
内侍沉默一瞬,把最後的底牌擺了出來,道:“我來時,娘娘吩咐了一定滿足您的要求。”
這句話是宮裡商量了一夜的結果,昨夜幾位高官都未回家,在宮外聚集起的愈加多的人潮和宮中禁軍愈加搪塞的态度中,他們選擇了屈服,而且深感惶恐,他們想快點把外面的人打發掉,然後肅清禁軍中不服從命令的人。
盧玟不再賣關子,“楚河北岸的城池畢竟是我們辛苦打下來的,既然南舒我們帶不走,這幾座城池我們必須帶走!”
内侍面色有些難看,但他隻是個傳話的人,這樣重大的事情自己沒有任何話語權,隻能道:“好,我這就回宮禀報給娘娘。現在,能讓南舒跟我離開一同回宮嗎?”
盧玟的目光仿佛在看他癡人說夢。
内侍臉色一變,“條件我們已經答應了,你不想放人?”
盧玟右手握拳,抵在嘴邊輕笑,“南都的人都像你這樣天真嗎?口說無憑,讓你家皇後殿下寫一份聖旨吧!”
“希望下次再來的人,能帶上聖旨,如果沒有,就不要進北國使館的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