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大小,都是清一色的别墅。那價格便是蘇絲弦這個收入高于常人的演員,也會咋舌。
這哪是她們這種剛入社會沒幾年的人買得起的?
她翻到第二頁,一張被夾在夾縫中不知是不是作書簽使用的支票,輕飄飄地落在沈星川腳邊。
看着沈星川遞到自己手裡的支票,蘇絲弦的聲音連同支票上的零蛋一同顫抖起來。
“沈星川,你去搶銀行了?!”
搶銀行自是不可能的。
她不過是在讀大學的時候做了幾個小投資,利滾利地攢了點小錢。
又得了學院專家教授的青睐,經由他的牽線搭橋,參與進了Spencer家族某項價值數十億美金的并購案中。得了筆可觀的報酬。
聽着沈星川那一長段的專業術語,蘇絲弦的腦子連美金和人名币的彙率都還沒轉換過來,那人卻又将商業版圖轉到南美洲上面去了。
蘇絲弦隻覺得自己拒絕老爹學商科,參加藝考的決定實乃明智之舉。
“阿咿!咿呀!”小孩的啼哭聲有穿牆之效。
自小服侍她的王姨,如今連任了下一代的保姆。怕這眼皮還沒睜開,便着急找媽媽的小祖宗吵到蘇絲弦,一早就帶着出門遛彎了。
哪知道一回來,就見這二位難得地跟新婚夫妻似的坐在一處挑房子。
“小弦起這麼早啊!沈小姐吃了嗎?我給你們做點早飯。”
“阿咿!咿呀!”一歲不到的沈初蔚正處于語言封印期,隻能靠吐泡泡和咿咿呀呀來表達自己的情感。
蘇絲弦憐愛的目光印了上去,卻被深處為毫不留情的無視了,那雙胖的跟嫩藕似的手臂朝着沈星川胡亂搖晃着。
蘇絲弦頗有些尴尬的将剛擡起的身子,又坐回了沙發上。
嬰兒語十級的王姨翻譯道:“沈小姐,寶寶很喜歡你呢。”
蘇絲弦揚起腦袋:“王姨,你昨天還說她最喜歡我了呢。”
“都是一家人,還計較孩子更喜歡哪個媽啊!”王姨打了個哈哈,将孩子遞給蘇絲弦,扭頭去廚房泡奶粉了。
看着懷中喜新厭舊,腦袋一個勁往後扭,葡萄般的小圓眼裡透露着對沈星川渴望的小叛徒,蘇絲弦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看着沈星川。
“還不快把這小祖宗抱走,待會兒又要哭了。”
沈星川看了看自己滿是汗漬的手,正想起身,蘇絲弦卻是心有靈犀地抽了張濕巾遞過來。
她仔仔細細地将手掌擦了個幹淨,方才有些局促地向蘇絲弦伸出了雙手。
蘇絲弦雙手插在孩子腋下,将小胖球遞了過去。
本想提點一二,卻想不到沈星川抱孩子的動作比她還熟練。
孩子自來熟地将肉乎乎的小手按在沈星川的臉上,呵呵地笑了兩聲。
蘇絲弦扶着腦袋,偏頭對比着幾個比較符合她心意的樓盤宣傳冊。都是毛坯,算上裝修的話,預算便超了不少。
“沒見過這麼鬧騰的。身上綁個拖把,她能把整個家都拖一遍。”
沈星川脾氣頗好的任由孩子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雙手小心翼翼地懸在孩子腰部,坐着防護。
“那我們家可得買大點,不能遏制孩子的天性。”
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蘇絲弦的肩膀松了下來,将一張宣傳冊遞到沈星川面前。
“就這套。我出一半的錢,寫你的名字。”
孩子比她更快地抓過那張宣傳冊,沈星川趕忙拖住小寶貝軟乎乎的屁股,眼中的驚訝溢于言表。
“你不都說了是我們的房子嗎?将來給這個小祖宗。”
沈星川愣了幾秒,像是許諾似的點了點頭。
“好。聽你的。”
什麼叫聽她的?蘇絲弦細細品了品剛才的每個字,總覺得其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趕忙轉移話題。
“不是過幾天就要去登記戶口了嗎?你想好給這個孩子取什麼名字了嗎?”
“初蔚。”不假思索,沈星川便說出了這個名字。
太陽驅散了在往昔歲月中張牙舞爪、作威作福多年的陰雲。
她一擡頭,見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晴天。
聽了半天八卦的王大花和吃瓜吃撐的鄭導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閃閃發光的三個字。
秀恩愛!
王大花一手按在蘇絲弦的肩上:“妹啊!你就當可憐可憐姐姐我吧!我的備忘錄裡,關于你出櫃外加已婚的通告,十二年來都換了上百稿了!”
言下之意:這婚咱能别離就别離了吧!看你也不像是想離的樣子!就别來折騰我了!
“你現在不用改了。”
蘇絲弦松了手,咔哒一聲,簽字筆筆尖縮了回去。
她低頭看了看大拇指上陷進血肉中的圓圈印,不知為扯了扯嘴角,笑得讓王大花心裡發麻。
“可以直接準備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