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下一秒善良的蘇小姐就原諒了她。畢竟某人腿腳不好,還是将台階多搭幾層安全些。
“我喝醉了。”
“成年人應該對自己的行為及其後果負責。”
“那結婚的誓詞上面還說不管疾病還是貧窮都不離不棄呢?”
“醉鬼不在看管之列。”
蘇絲弦被這一句話噎着了。但是本着和解設的局,好不容易開了個艱難的頭,又哪有前功盡棄的道理。
暖氣吹得人渾身燥熱,她伸手捏了捏火燒似的耳垂,别扭地字斟句酌:“那你……考慮……管一下嗎?”
那邊停頓了數秒沒有說話,唯有不知是呼吸還是歎氣的聲音清晰可聞。
反應過來不對勁的蘇絲弦快速講電話挂了,一把扯過被子把自己的腦袋蒙住,當起了名副其實的縮頭烏龜。
酒氣染的臉頰跟兩朵火燒雲似的。她用雙手捂着臉頰降溫,剛才說的話回蕩在耳邊,一股莫名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啊!她抓着枕頭抓進被窩,将腦袋埋在裡頭,無力地發出一聲叫喚。
不多時,那手機又重新鬧騰了起來。
她在心中糾結片刻,想着有酒醉作掩護,大不了明天裝個斷片就能萬事大吉。眼下不接電話,反而顯得有幾分心虛。
于是,她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将被丢到一邊的可憐手機開了公放。而後把腦袋重新裹在被子裡,裝起雪人來。
沈星川的聲音從中傳來:“車在樓下。”
“哦。”計劃落空的蘇絲弦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想着她應該是派博納或者安妮來送自己回家。時候不早了,也不好勞煩人家多等。于是麻利地将自己從被子堆裡扒拉出來,伸手抓起落到床邊的大衣往身上套。
正當她準備挂斷電話時,門鈴叮咚響了一聲。
而後,那道熟悉的聲音自門口與電話内傳來,雙重奏似的叩擊着她的心門。
沈星川:“我在門口。”
叮!電梯門一開,降了好幾個度的地下車庫用一個寒風大逼鬥把蘇絲弦從當年面紅耳熱的回憶中扇醒。
她收回思緒,笑着回複了這番勸和的話術:“這種福氣,誰愛要給誰吧。”
兜裡的手機便跟中了邪似的彈跳個不停,她拿出來看了看,那頭的王大花已經連發了好幾條暈厥、上吊、殺人的表情包,并讓她速速滾下來。若是再惹出什麼事端,今晚便相約轉世投胎。
“她要是扣你們的季度獎金,我給補上。”
得了保險的安妮感激涕零的将人送到開着雙閃的車前,殷情揮手送别。
王大花偏頭掃了眼坐進來的這尊大佛,呼吸一窒。未等蘇絲弦的安全帶系好,一腳油門便已踩了下去。
蘇絲弦險些要大舌頭,剮了他一眼道:“怎麼了,有狗仔啊!開年了,讓他們沖個業績也沒什麼吧。”
王大花一臉緊張:“你們去看電影被狗仔拍到那次,她穿的衣服就是你身上這套!禮服呢!知道的你倆離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在小房間裡do了呢!”
蘇絲弦無所謂地系上安全帶:“網友的記憶跟魚一樣,誰會記得那張照片。”
怒氣直沖天靈蓋,經紀人隻覺折壽:“你最好祈禱!到時候要是被哪個柯南給挖出來!你倆就等着死吧!”
“借前妻炒一波姐妹情,不浪費婚姻餘熱,好像也不錯。”
“躲在樹下,啃對方嘴的姐妹情?”王大花險些被氣死,在紅燈前踩了刹車。惡狠狠地将副駕駛位的窗戶開了條縫,指望人能清醒一點回話。
“單純品鑒一下不同牌子口紅色号不行嗎?”
一陣寒風莫名襲來,蘇絲弦縮了縮腳,碰上個紙袋。她借着光亮一看,裡頭正是她讓王大花捎帶來的那條拿錯的圍巾。
王大花面無表情:“夜光口紅是吧!”
蘇絲弦啧了一聲,頗為認可的點頭:“一聽就值得一個熱搜。”
王大花:“……你是打算幹完這一票就退圈嗎?”
“半退圈吧。我打算去讀個書,趁年輕用知識武裝一下被爛俗市場污染的大腦。”
王大花一腳油門踩下去:“那你還是全退了吧,要是考不及格什麼的,我還得花錢給你降熱搜。”
夜深人靜,路上空曠異常。眼看車子行駛到一個熟悉的路口,蘇絲弦突然開口道:“停車。”
車靠在路邊停下,見着蘇絲弦伸手将安全帶解了,王大花趕忙把打到一半的哈欠收了。
“你幹嘛?”
手指在門把上停了數秒,蘇絲弦深深呼出一口氣,開口道:“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