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陳主管跟着淮少爺,主子不必擔心。屬下已命人前往首府,必定會保護好淮少爺,不會讓少爺受到一絲傷害。”手下道。
亞曆克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他望着馬車失去了蹤影。“各地的麓萬德的人都被更換了?”亞曆克斯回過身子,将背脊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手指在椅背上輕輕敲打着,“這速度真是夠快的。”
“是的,主子。”
“随他去吧。”亞曆克斯不甚在意。“反正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
時間過得飛快,已然又二十幾個時日過去。
黑暗中,伽一坐在床邊許久。
月光灑落進來,隻照亮這個諾大的房間的一片角落,以及蔣淮的一小半邊的側顔。但伽一的視線很好,即使在黑夜之中,他也能夠将蔣淮看得十分清楚。
他的臉淹沒在陰影處,綠色的雙眸在幽深中閃爍,如同一頭兇殘的野獸蟄伏在深處,平靜又耐心地盯着他的獵物,全身卻散發了攝人的氣息。
伽一的手指腹有些粗粝,他貼着蔣淮的柔軟的嘴唇,揉壓着,那單薄又蒼白的嘴唇,在此刻帶着豔\色、腫|脹。
“你真的信任我嗎?”
“不。”
“但是——,以後你能夠信任的人,隻剩下我了……”
他低下頭,将頭埋在蔣淮脖頸處,親吻着他細長的脖子,青色的血管在單薄的肌膚下遊走着,帶起輕微的跳動。
在這個時刻,伽一承人,他的内心起伏着隐秘的快樂抑或是興奮,但也有絲莫名的難以言狀悲傷。
伽一不知道,此次的失敗,預示着什麼。
他與蔣淮的未來将在何處。
他隻知道,此生,他都不會離開蔣淮的身側。
翌日清晨。
蔣淮醒來的時候,老管家準時地敲響了房門。
蔣淮靠在白色的床頭,輕柔的帷帳因門打開時帶來的氣流而被吹動,在兩頭的床柱上挂着色彩斑斓的琉璃石制成的風鈴,叮叮當當地響着,像是回到西陸的家中。
老管家一如從前,白色的頭發梳理得整齊光滑,帶着皺紋的臉上帶着慈祥的微笑,欣慰地蔣淮,慶幸他能有機會再次服侍這位他看着長大的小少爺。
“淮少爺。已備好早餐,您要下樓用餐,還是先沐浴呢?”管家穿着筆挺的西服,低頭問道。
“我洗個澡就下去。”
蔣淮下了床,走到窗戶旁邊。
下面有一片薔薇花園,薔薇花在西陸盛行,但卻尚未引進東陸,所以在這兒并是不尋常可見,隻有東陸首府的幾戶富貴人家有自行栽種。
他推開窗戶,一陣清香飄了進來,帶着他的發絲也飛揚起來。
如同在西陸時一模一樣。
這是肯尼斯在東陸首府的房子,外觀同西陸的肯尼斯府十分相似,隻是并不如肯尼斯府邸那般大,顯得小巧而别緻。
當伽一帶着蔣淮來到這兒時,他感到十分熟悉,甚至以為打開大門,就會看到英俊儒雅的肯尼斯與美豔優雅的莉蓮,微笑着等候他,給他一個擁抱。
但是沒有。
房子裡安安靜靜。
隻有頭發花白的管家挺直着腰,恭敬地站在大廳,在燈光下,等着他,壓抑卻又難掩激動地叫了一聲“尼爾少爺——”
管家進了浴室,裡面傳來水流的聲音。他在浴缸中放着水,然後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
衣櫃中,有伽一購買的各種的東陸刺繡長袍,還有肯尼斯提前備下的從前蔣淮穿慣了的西裝馬甲,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白色的浴袍和絲質的睡袍。
“少爺,放好水了,也備好衣服了。”
蔣淮不想别人伺候,如今隻有管家跟在他的身前。
其餘還有幾名做事的仆人,出落在房子的各個角落,蔣淮并不常見。
“管家,你先下去吧。”
蔣淮走到浴室内,吩咐道。
管家為他點燃了熏香蠟燭,罩上了雕刻着镂空花樣的銅罩,清淡雅靜的香氣随着水霧蒸騰着。
浴室的門輕輕阖上,溫熱宜人的熱氣在浴室中盤桓。
蔣淮素淨又纖長的手指上又幾道紅痕,像是被牙齒噬咬吮吸過後所留下的。
他輕輕地抽開睡袍的帶子,逐漸露出肩膀,胸膛,和修長的腿。斑駁的吻痕深深淺淺,幾乎讓人看了感到窒息。
是怎樣肆無忌憚的掠奪,可以造成這般令人熱血噴張卻又心生恐懼的痕迹,滿滿的都是占有和霸道。
輕盈的睡袍落在帶着濕氣的地上。
蔣淮看着鏡中的自己,是模糊的。
手指從冰冷的鏡面上劃過,露出自己冷清的臉龐。
他的眉眼狹長而微挑,藍色的眼睛中神色不清。
一股熱氣自身後貼了上來,高大的身影緊緊擁着蔣淮,兩條強壯有力的手臂桎梏在他精瘦的腰上。
“累嗎?”伽一低啞的聲音,在浴室中顯得有些暧昧。
蔣淮低頭不語,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他白玉一般的腳掌踏過冰涼的瓷磚,然後跨進充滿熱水的浴缸中。
許久,冰冷的聲音響起。
“二十幾日了。”
“父親他們為何還未到達西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