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子桑眸色忽而沉如漆墨,“村長,北山屯一些不良風氣該改改了,如果隻能靠欺淩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來體現自己的大丈夫本事,那這種本事,我恐怕一輩子都用不起。”
劉壬腳步一頓,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劉土根和劉鐵栓身上,轉頭對魚子桑道,“我知道了。”
魚子桑又看向雲家兩兄弟,“你們要不要再坐會兒?”
雲淵剛要說話,雲澤就挑着眉問她,“你就不怕我們也是來走後門的?”
他這麼一說,正要離開的幾人腳步都慢了許多,顯然是想知道結果。
魚子桑抱臂靠在門框上,“蓋房子的時候你不是見了,我們家沒後門,正門要是不樂意走,那你翻牆吧。”
雲淵聽她這麼說,松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暖的熱乎乎的紅包塞給她,“我說過,你在山上救過我的命,以後就是我親妹子,這是兄長給你的壓祟錢。”
魚子桑拿着紅包人還是懵的,她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人給她發壓祟錢,上輩子隻有八十多歲的奶奶每年給她塞紅包,奶奶走後再也沒收到過這麼有儀式感的紅包了。
“謝謝。”魚子桑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塞進衣袋裡,然後朝他攤了攤手,“沒有回禮,你将就将就吧。”
雲澤聞言把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來,“沒有回禮那我的就不給你了。”
魚子桑眼疾手快直接搶走,搶完就跑。
雲澤:“喂你……”
雲淵看着她眼底滿是笑意,這會兒看起來倒像是十多歲的小姑娘了,先前在屋裡那會兒,她那模樣太過高不可攀了,似乎不管他再怎麼努力也永遠無法靠近她半分,如今就很好。
“天色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雲淵拉着要去追魚子桑的雲澤走了出去。
見他們就這麼走了,等着看熱鬧的一群人才加快了腳步。
早先已經走出老遠的劉壬和秋娥兩家一前一後走的都很沉默,秋娥原本先回了家,劉壬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她又追了上來,“村長,那兩家人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明日指不定要怎麼編排子桑,要不你找幾個人過去吓唬吓唬他們,讓他們把嘴閉上。”
劉壬冷哼一聲,“不用,讓他們去說,你就看着吧,這些人最後也不過是她的墊腳石。”
秋娥雖然不大懂,但也是相信劉壬的話,松了手,“我今天就不該耳根子軟,被喜梅兩口子求了兩聲就去找她。”
“别說你,我也犯糊塗了。”劉壬歎了口氣,“那姑娘,眼界非一般人能比,官場上的人情世故,她比誰都清楚,卻又能做到知世故而不世故,咱們撫陽縣的老百姓日後可就享福了……”
“你還别說,她剛跟你說什麼改改北山屯的風氣,明擺着是幫老二媳婦說話,這事兒要是擱我身上,老二媳婦前腳才給我來了這麼一出,我不落井下石就夠給她留情面了……”秋娥雙手一拍大腿,“哎,我真是後悔今天聽了喜梅兩口子的話,我就不該去找她!”
“行了你趕緊回吧,你們家離你們老二家近,你晚上聽着點,可别讓他今晚犯渾,要是聽到動靜你就趕緊安排喜才來叫我,我今兒不睡覺也得盯着他們家!”這可是魚子桑第一次對他開口,他怎麼也得親自把這件事辦穩妥了。
“行,我這就回了。”
劉章明跟着劉壬一路從頭懵到尾,回到家才問他爹,“爹,這魚子桑都這麼明目張膽的把捕快的名額分給她自家人,還打算賣官,你咋還說咱撫陽的老百姓享福呢?她比周立還嚣張……”
劉壬一巴掌抽了過去,“平日叫你好好讀書你就想着玩,如今連個好賴話都聽不懂!就你那豬腦子,但凡從她身上學到一星半點,那都是咱們家祖上冒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