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不到這時候,不用幾天皇上就會派專人來邊境調查,他是不放心用任何一方勢力的,所以不出意料來的應該是大内察事營。
不管怎麼說,李誼的目的達到了。”
趙缭的壓着的怒火是聲音中愈顯刻薄的笑意,側頭吩咐道:
“切斷和漠索所有的聯絡和物資傳送,走之前好好敲打敲打賀利具,讓他這段時間老老實實的,不準挑起任何争端。
他若是敢露出蛛絲馬迹,在皇上殺我之前,我一定先送他去等着我 。”
“是。”
說完,趙缭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隋陶兩人都低着頭,不知道玄鐵面的平靜之下,趙缭俯視崖下時神經越繃越緊。
尤其是從一群俯視看來渺小如貓狗的人堆中,清晰看到李誼身影讓出人群,不遠不近站在一邊的那一刻,繃緊到無以複加。
“染指兵權,培植勢力,打壓異黨……”趙缭苦笑着輕聲自言自語。
“李誼,你多無欲無求。”
近在身邊的隋陶二人沒聽到趙缭自言自語的聲音,而趙缭的瞳仁中,百米山崖下的李誼卻倏爾回頭,目光如此有針對性得落在了自己身上。
從李誼的角度仰頭看,絕壁上三道人影居高臨下地矗立,黑色的鬥篷被風張得如同帶有宗教色彩的幡旗。
以猙獰且巍峨的山壁為襯,沒能将他們壓得渺小,反而肅穆得不似人間來者。
下一秒,李誼身側的手臂揚起,甚至不見瞄準的瞬間,箭矢在靜止的旋轉後,刺破厚重的風迅疾而來,直指趙缭。
“首尊!”敏銳似鬼如隋陶二人,以人類能給出的最快反應速度意識到危險的發生,連忙拔劍要擋時,箭矢已撕裂同時射落趙缭的帽兜,緊貼左耳耳廓而過。
“叮當”。
箭矢落地,世界再無任何聲音清晰賽這一聲。
隋陶二人大駭,驚愕得看着地上的已沾了血的弩尖,半天沒回過神來。
再回頭看趙缭的耳廓,平整的傷口下,血珠齊齊整整滾落。
雖然隻是輕微的皮外傷,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此如此潦草且堂而皇之地射殺觀明台首尊。
“首尊……!”
無論面具上下,趙缭都冷靜得讓人不解。
她揚手制止二人的話頭,随即掌面攤開,陶若裡忙撿起地上的箭弩,雙手捧至趙缭掌中。
細看到箭矢的那一刻,隋雲期的驚愕更甚一層,驚呼道:“這是……我們長臂弓專用的弩箭……!”
準确是,這是經趙缭研究改良,大大提高射程後,隻有觀明台裝配的弓弩。
是包括援助漠索的一百架在内,僅僅隻有一架不在觀明台掌握中的弓弩。
趙缭不語,握着弩箭向山崖下晃了兩下。
山下人颔首,欠身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