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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番外-雷古勒斯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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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裡斯一周按時去帕特麗霞家打卡,有時候甚至會用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借書還書,諸如此類的,過去一呆就是大半天;

女孩子們依然争着說自己和帕特麗霞的關系好,并以受邀去參觀她家的果園為榮(“噢,上次做醋栗果醬的時候你沒在呀,真可惜,不過這可不是随便誰都能被邀請的——”一個剛抱怨完帕特麗霞的女孩子轉頭就這麼對她的女伴說道);

而其他家長們,則抱怨自己的孩子不如帕特麗霞省心又懂事:“就算是帕特麗霞也還知道舉辦個舊衣日呢,她倒好,恨不得把那些‘落伍’的衣服全扔了!”

總之,她是個典型的“别人家的好孩子”。安分守己,聰明懂事,如果上學後成績不錯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純血淑女了。畢竟你還能要求一個家裡有錢的純血小孩什麼呢?

真的嗎?雷古勒斯思忖着。不,他并沒有覺得帕特麗霞哪裡不好:帕特麗霞很友善,也很照顧他。無論什麼時候,她總是一副自信的樣子,引得孩子們都跟從她。或許有些人覺得帕特麗霞有點咄咄逼人,但……漂亮姑娘都有點咄咄逼人,和帕金森比起來,她簡直就是瑪利亞在世啦。

隻是,萬事都隻差一個隻是。帕特麗霞真的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完美嗎?雷古勒斯總是在想幾年前,帕特麗霞家還沒搬回鄉下的時候,她和西裡斯帶着雷古勒斯去麻瓜公園玩的事兒。雖然最終以西裡斯被揍結束,但帕特麗霞真的有那麼無辜嗎?

對于食死徒,帕特麗霞表現的像是個膽小的女孩,禁止在她的聚會上提血統論、大清洗之類的。但與此同時,她又敢深夜騎着掃帚跑來找他,就好像穿過的隻是家裡的果園而不是麻瓜的大都市。

更别說她那有點虛浮的友善啦!有時候是對自己,有時候是對西裡斯,更多時候是對其他姑娘,帕特麗霞會露出一副忍耐的樣子。神奇的是,倒很少有别人會抱怨她那種敷衍式的親善。

諸如此類的,狐疑堆在雷古勒斯心裡,讓他感覺又難受又憋悶。他一方面覺得她這樣不太好,不夠乖;又擔心帕特麗霞萬一哪天被發現了真面目該怎麼辦;同時又覺得她不乖反而更“酷”了(這話是西裡斯帶頭用的,指給人一種澆了冰水似的的鋒利感)。

這種矛盾的心情幾乎讓他慣常使用的“扣分制”沒法進行下去了。忽略掉那些疑點,就算是最苛刻的人也挑不出帕特麗霞的大毛病來,可……如果,雷古勒斯真的能狠下心來一口氣扣掉那些分數嗎?

唉,他們就這麼成了親密的朋友。期間最大的一次波折還是——帕特麗霞的兄長去世,奎瓦斯宣布帕特麗霞是繼承人的事兒。

就雷古勒斯看來,就算是西裡斯也很少能把母親惹怒到這種程度,以至于發話禁止兄弟倆和奎瓦斯家的往來,甚至好幾次在閨友們面前大肆抱怨“愚蠢粗俗的外國佬”奎瓦斯家。

西裡斯倒是一開始想去找帕特麗霞問明白,不過克利切看他看的緊,而帕特麗霞那邊……突如其來的冷淡也讓人驚訝。結果沒幾天,西裡斯反倒成了不想和帕特麗霞來往的頭号支持者。

雷古勒斯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多少能理解西裡斯。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布萊克夫人有讓西裡斯和帕特麗霞定下婚約的打算,而帕特麗霞在男孩子裡也隻和西裡斯玩得好(再順帶帶上小尾巴雷古勒斯,這對他倒不是什麼壞事),很多人都以為這事兒能成呢!

至少雷古勒斯覺得能成、也覺得是門不錯的婚事。雖然他偷摸覺得帕特麗霞未必能和布萊克夫人相處的好就是了。

結果一轉頭,帕特麗霞就變得和陌生人一樣,不回信,也不找他們,實在讓人難受極了。

沒過幾周,布萊克夫人卻又同奎瓦斯先生通起信來,不止一次,雷古勒斯看到母親拿着信同父親說什麼。可看到他和哥哥過來卻又噤了聲。

直到某次晚飯後,西裡斯慣常的吃完就離開了桌子,僅留下雷古勒斯還在等父母離席。這時,布萊克夫人突然問道:“你覺得帕特麗霞怎麼樣?我是說,作為一個結婚對象來看。”她難得看起來如此猶豫。

“她是個好姑娘,很外向,朋友們也很佩服她。不談論其他的話,她本人确實是個好的聯姻對象。”雷古勒斯斟酌了一下,決定選個中性點的說法。誰知道媽媽心裡在想什麼呢?

但布萊克夫人卻很快的笑了一下,“不,雷古勒斯。我是說,如果說讓她作為和你的聯姻對象怎麼樣?”

真奇怪,他之前居然從未往這方面想過,就像可以避開了似的。但,意外的是,他居然很容易的就能想象到那種可能,并且毫無抵觸。“她……還不錯?為什麼來問我?之前不是西裡斯……”似乎意識到自己稍微走神了一會兒,雷古勒斯盡快回答。

“那個拉丁佬要求帕特麗霞的孩子必須聯姓,就像很多南歐人那樣,不然他們的工廠和莊園就得交還給西班牙奎瓦斯家,”布萊克夫人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到時候帕特麗霞還能有多少嫁妝?一萬?最多吧。但如果接受聯姓的話——”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嫁妝至少可以翻五倍,更别說工廠每年的收入了,就而且婚後可以劃分出一部分允許布萊克家自由支配。”

啊,怪不得了!布萊克夫人是絕對不會允許作為繼承人的西裡斯的孩子跟别人姓了。而沒有繼承權的次子就不一樣了,當然,這不是說他們對這個要求毫無抵觸——這可不是大嘤的傳統,但聯姓又勉強踩在他們容忍線上,隻要給的錢足夠多,并非完全不可以接受。

“你要知道,她家的條件對于繼承人來說很難忍受,但對于一個次子來說還算不錯:家裡有錢有房,婚後可以經營家族産業而不用出去工作,所以如果你有意願的話,這樁婚姻當然便宜不了别人,”布萊克夫人諷刺的說:“畢竟奎瓦斯家做夢都想和二十八聖族裡的主枝聯姻,他們絕對找不到更好的了。”

“如果你覺得恰當的話,那我一切都聽媽咪的安排。”雷古勒斯乖乖的回答道。

所以,一切仿佛都毫無變化似的繼續下去了。這事兒說出去就像個笑話,先是奎瓦斯家想給自家男孩子娶一個布萊克,接着又想讓女孩子嫁一個布萊克,期間還換了好幾個人。當然啦,布萊克夫人這次沒光明正大的表态婚約的事兒。

但她讓雷古勒斯繼續和帕特麗霞玩,又開始為自己的長子打聽婚事兒就已經足夠明顯的了。雷古勒斯對此毫無異議,甚至沒怎麼為此安慰西裡斯:雖然沒表現出來,但西裡斯肯定是不開心的。

是,他知道他應該主動幫哥哥和帕特麗霞說開和好。可帕特麗霞沒張口,他也不好說什麼不是嗎?或者說,帕特麗霞的社交辭令和真心本來就很難分辨,于是雷古勒斯幹脆懶得去分帕特麗霞之前是因為婚約對西裡斯好、還是真的關系玩的好。

或者說,他并非是真心想去分辨的。雖然他也知道,帕特麗霞的行動力可不是開玩笑的,而西裡斯……

西裡斯比自己性格外向、好看,又和帕特麗霞同齡,是決計不會被奎瓦斯家的女孩輕視的,不像雷古勒斯偶爾會被敷衍。但真的意識到他倆私下裡再次開始玩耍還是讓人難受的要命。

雖然此時的場景已經沒給雷古勒斯難受的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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