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你早回來了?”
離星遙:“嗯,中午就回來的。黃景翌他們說今日是民間的七夕節,晚上城中會有燈會,我們約好了屆時去賞花燈。”
墨塵臉上顯出失落:“你晚上還要出去?”
“對啊,”離星遙湊上前,擡頭望着那雙喜歡的眼眸問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聽府裡人說你可以外出了。”
星遙在邀請我?
墨塵心頭一動,眉眼間落滿柔情:“我要去。以後你去哪兒,我都要跟你去。”
離星遙被這話說得臉頰發熱,他後退一步,别過眼去,不好意思再同墨塵對視:“那咱們趕緊去喊星嶼吧,過會兒其他人該到離府了。”
墨塵拉住他,聲音緊張:“先等等……離師弟,我有東西要送你。你……先把眼睛閉上好不好。”
離星遙心跳加快,閉上眼睛,小聲抱怨道:“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
墨塵不說話,溫柔地捧起離星遙的雙手,将“知子心”放入他兩掌之間,而後握着他的手緩緩合十。
“好了,睜眼吧。”
離星遙打開雙掌,隻見自己掌心躺着一枝盛開的栀子花,素淨淡雅的顔色像極了墨塵身上的衣服。
他将花拿到眼前細看,随風帶起馥郁甜香令人歡愉。
離星遙面上微紅,笑着問道:“怎麼想起給我送花來了?”
“哥哥!”
不待墨塵作答,離星嶼的聲音突然闖入院内。
墨塵眼色不好地轉向離星嶼。
離星嶼表情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繼而對離星遙說道:“景翌、茂軒他們來府找你了,我讓他們先去前廳等着了。你和他們約了晚上去街上賞燈?”
離星遙:“是啊,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離星嶼為難道:“我們都出去的話,那塵哥就要自己留在府裡了……”
離星遙:“墨塵也跟咱們一起去。”
離星嶼表情更加為難:“可是塵哥今天在外面呆得時間已經很長了,若是再出去會給身體造成負擔。”
他自責道:“我忘記今天城中有燈會了,若是早知你晚上會有安排,我白日就不帶塵哥出門了,這樣他就能跟你去賞燈了。哥哥,真是對不起。”
離星遙走過去拍拍弟弟,安慰道:“說得什麼話,這怎麼能怪你呢!你帶他出去也是好意。是我自己臨時起得興,沒有早跟你們商量。”
墨塵望向兩兄弟中的一人,語氣懇切:“我狀态挺好的,一點都不累,讓我和你去吧。”
離星遙看着墨塵,心中遺憾,但還是強作玩笑:
“墨師兄,乖乖聽大夫的話,今晚老實在府裡呆着吧!要是覺得無聊,便早些睡,說不定還能夢到花燈呢。”
墨塵聽罷垂頭不語。
離星嶼再次開口:“哥哥,我留下來陪塵哥吧。那些花燈樣式年年都差不多,我早就看膩了,況且白日走了許久,我有點累了。”
考慮到弟弟自小的虛弱體質,離星遙點了點頭:“你們兩個互相做個伴也好。”
墨塵:“……”
離星嶼向院外揚揚頭:“哥哥快去吧,他們都在等你呢。放心,我會照顧塵哥的。”
“好。”
離星遙準備動身,忽又想起手中還拿着栀子花,他問墨塵:“對了,這花你是從哪兒摘得?”
墨塵:“買得。”
離星遙:“買得?你哪來的銀錢?”
墨塵:“你弟……”
離星嶼微笑看他。
墨塵:“……星嶼付得錢。”
星嶼?
聽到這個稱呼,離星遙胸中湧出一股酸意。
墨塵與自己相處了那麼久,到現在還隻是客氣地喊自己一句“離師弟”。
他和星嶼才認識了一個月,就叫得這麼親切了?
不對,不對!離星遙及時叫停自己。
墨塵一向不愛跟人打交道,他好不容易願意去結識新朋友,自己應該替他高興才是,怎麼還能因為稱呼問題糾結起來了。
可即便是在心裡進行了自我勸告,離星遙還是不由地擡眼望向墨塵,想讓對方也喚自己一聲“星遙”。
但離星遙到底臉皮薄,這種話他根本說不出來。若是墨塵不願意主動改口,那他便也不會主動提要求。
他将栀子花放回墨塵手中:“我帶着出門不方便,你找個瓶子插起來吧。我走了。”
離星遙離開後,墨塵依舊站在原地,他垂着眼,輕輕轉動着那枝送出去又回來了的花。
一旁的離星嶼溫聲問道:“塵哥,你買花是要送哥哥的?你喜歡我哥哥?”
墨塵不言也不答。
離星嶼跟着沉默了一會兒,再出聲時,聲音聽起來很失落:“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隻是關系要好的師兄弟呢,沒想到你對我哥哥存了這樣的心思。那你的花送成功了嗎?”
墨塵還是不說話。
離星嶼看向墨塵手中,自顧自繼續道:“如果成功了,哥哥今晚就不會和别人出去了吧。塵哥,哥哥對你好像并不是那種……”
離星嶼欲言又止,似是害怕把實話說出來,會傷了眼前人的心。
他歎了口氣,又問道:“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如果哥哥一直隻拿你當朋友呢?塵哥,你别不說話啊,你這樣好讓人心疼。要不要我陪你在府裡走走,散散心?”
在離星嶼“耐心”的等待中,墨塵終于開了口:“你知道哪裡能找到花瓶嗎?”
離星嶼:“……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