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厲害吧,”小娃娃一邊舔麥芽糖,一邊還有些驕傲,“所以我們村子才叫‘守陽村’。”
“‘守陽村’原來是這麼個守陽法呀?”小胖子詫異的眨了眨煙,“我以為是因為你們村落信仰太陽呢。”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新郎家門前。
理應忙着準備婚禮事宜的屋子,卻安靜的有些冷清。
大門半掩,紅綢散亂的掉在地上。
楚域頓覺不妙,一把推開了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隻見屋内躺了一具薄如紙片的人-皮,正面朝下,四周都是血,與昨日孫麻子的死狀,一模一樣。
小胖子沒見過這個場面,腿一軟,直接暈過去了。
小娃娃張大了眼睛,雖然害怕,但還算鎮定,小嘴癟了癟,下一秒便哭了起來:“阿喜哥怎麼也死了……”
楚域眼神示意李淮準抱走孩子,黑市醫生已經拎起孩童的衣襟,丢出了屋外,繼而反手關上了門。
他擡眸看向他,守着門口,語氣裡帶了幾分慵懶:“查查吧。”
新郎不僅被放血,連骨頭都化了。
楚域徑直走向屍體,将死者翻了過來。
對方的面部已經被溶解了,糊作一團,乍一看,着實有些瘆人。
他将屍體裡裡外外探了一遍。随即看到右側小腿上,有一圈藍褐色的花紋。
與他身上的一模一樣。
與日記本上畫着的圖案也一模一樣。
楚域不由一驚,問李淮準:“剛才阿晦身上有這個傷口麼?”
“沒有。”
“那昨天新郎的屍體被運去哪兒了,知道嗎?”
“不知道。”李淮準搖了搖頭,神情散漫,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楚域的錯覺,來到“守陽村”以後,這小子似乎一直在擺爛。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敲門聲,繼而老翁的聲音飄了進來——
“公子,我知道你們在裡面。”
他話語裡帶了些許怒意,語調沉沉:“速速開門,要不然别怪老朽不客氣了。”
楚域本來也沒想躲,正好看看村民們身上是否有同樣的紋路,示意李淮準開門。
黑市醫生随意的側了個身,下一刻,大門便被破開,繼而一群人闖了進來,将他們團團圍住。
老翁站在屋外,神情肅穆,語氣裡帶了幾分嚴厲:“并非老朽不給公子面子,而是公子幾次三番的壞了村子的規矩,若不懲處,難以服衆。來人,将他們關起來。”
他說着一揮手,那群人便上前押住了他們。
“老丈,在下實在冤枉。”
楚域作勢不服,與村民扭打起來,趁機扯開他們的衣襟後,探查這些人身上的傷口。
待逐一看清後,便佯裝不敵,被人扭着,送進了一處地下室。
昏迷的小胖子,也被村民一道丢了進來。
地下室内很潮濕,但空氣裡除了陳舊的黴味之外,再無其他味道。
李淮準坐在地上,似乎一點不在意被困的境況,悠哉的撣了撣衣服上的灰,眉眼帶笑的看向他:“查出什麼了?”
“村民們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勒痕,藍褐色的花紋幾圈到十幾圈不等,”楚域低頭看着自己手臂上相同的傷口,“現在可以肯定,這就是‘壽陽村’的詛咒。”
他記得小艾發瘋的時候,曾經說他還能活三圈。
當時以為隻是NPC的胡言亂語,現下看來,或許就是因為楚域手臂上的勒痕刺激到了他,才緻他癫狂。
而且,沒記錯的話,當時手臂上的花紋正好有三圈。
然而現在,三圈紋路,卻隻剩下兩圈。
有一圈消失了……
從紋路出現到現在,剛好過去了一天。
也就是說,詛咒與時間有關,三圈便是三天。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楚域當即看向李淮準:“你當時被攻擊了嗎?有沒有受傷?”
李淮準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句話,狐疑的擡眉,繼而笑眯眯的回答:“我躲開了。”
言下之意,便是身上沒有傷口。
聽到他安然無恙後,楚域居然松了口氣。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銀發青年側頭笑了笑,淺瞳中點了幾分顔色:“怎麼,擔心我?”
這句話,問得三千歲老人心下一慌。
“是啊,怕我的好隊友死了。”
“哦~”李淮準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地下室的門被人鎖死了,反正無事,要不先休息一會兒?”
他總算說了一句有用的話,楚域三千歲的老臉都快紅了,忙不疊的點頭:“沒錯,我真得睡會兒了。”
随即,躺下便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楚域手臂上的紋路又少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