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始料未及的摸了摸光秃秃的腦袋,羞憤難當的同時,眼底浮起一絲兇戾的殺氣。
楚域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看着地上的假發片,抽了抽眉角。
他正想着要不要圓場,李淮準直接上前一腳将他踹翻在地,随即寒光一閃,割開了他的脖子。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利索的就像卸了一樣貨物。
鮮血當場濺了一地,在昏黃的路燈下,猶如鋪了一層濃墨。
楚域攔都沒來得及攔,眉角再度抽了抽:“……”
這麼快?
真就一點表現機會都不留給他?
李淮準随口解釋了一句:“趕時間。”
圖書館内,異獸們趴在透明玻璃上,還在等他們。
就在這時,一陣桀桀怪笑從身後傳來,聽得人毛骨悚然。
隻見原本身首異處的鬥篷男,竟然又完好無損的爬了起來。
楚域愣了一秒鐘,覺得面前的場景無比熟悉。
他終于知道數學老師為什麼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死而複生了。
“是你?”楚域蹙眉看着他,随即又望向圖書館内的“查理”。
它竟然和宿舍樓的室友勾結,那豈不是……
楚域當即反應過來,準備帶着李淮準逃離。
身邊的黑市醫生卻幾步上前,再度劃向了那人的脖子。
鬥篷男全然不是李淮準的對手,隻是這一次,他身子一偏,讓手術刀砍在了他的肩上。随即抓着李淮準的手,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
楚域見狀,心下不妙,撲過去擋在了他身前。
但還是慢了一步,隻覺有水滴擦過,濺在了李淮準臉上。
雖然楚域未看清那究竟是什麼,但還是擡手替他抹去,隐隐感覺到似乎是血。
誰的血?
楚域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下一瞬,血液散發出奇異的香氣,激得他脖子一疼。
隻覺一股青檸般的味道萦繞鼻尖,繼而,原本站在他身後的李淮準忽然腳下一軟,摔在了地上。
不好。
楚域反應過來,一腳踹開了鬥篷男,背起李淮準就跑。
身上的年輕人沉沉得靠在他肩上,體溫燙得吓人,但還是強撐着力氣,推了他一把:“……離我遠點……竟然被人擺了一道。”
“你先别動,我找人救你。”楚域四下搜尋可以躲藏的地方。
随即,空氣裡散發出一股清冽到沁人心脾的味道。
糟糕。
楚域還沒将李淮準藏起裡,便跟着一頭栽了下去。
身後,鬥篷男幾步走了上來,輕蔑的笑了一聲。他蹲下身,看着楚域:“你的血還真管用。看來,你們兩個确實标記了。”
“标記”?
楚域神志不清時,隐約間聽到過錢阿寶談論這個詞彙。他雖然不懂什麼意思,但似乎他和李壞壞因此綁定了,而且,挺要命。
看來确實被擺了一道。
鬥篷男剛才不僅僅是佯攻,還為了取他的血。
隻是這些秘密應該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鬥篷男又是從哪裡得到消息的?
對方見他沒有說話,又輕蔑的笑了一聲,忽然伸手抓住了李淮準。
“……你要幹什麼?”楚域見狀,立刻掙紮着攔住了他,卻被他一腳踩住了手臂,并碾了碾。
手骨碎裂的聲音,在靜谧的深夜中響起。
楚域痛得悶哼了一聲,用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卻被他狠狠踹開。
鬥篷男一把扛起李淮準,正要向外走去,原本虛弱的年輕人忽然出手擊向他。
黑市醫生等的就是這一瞬,一刀紮進他的胸口,徒手将心髒挖了出來。
與此同時,楚域也拼命從地上爬起,狠狠一腳踹翻了他。随即奮力背起李淮準,跌跌撞撞向外逃去。
他右手被踩斷了,隻能狼狽的用左手撐着黑市醫生。
然而,還沒逃出幾步,鬥篷男便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原本洞開的胸口又愈合在一起,看着他們,森冷的笑道:“你們殺不掉我,試幾次都一樣。”
啧。
竟然連心髒都能再生。
楚域見狀,立刻換了策略。他用力的推了李淮準一把:“……壞壞,你先出去找梅倫,讓她用決鬥獎勵!”随即撲向了鬥篷男,與他纏鬥在一起。
“……楚哥!”
“走……現在我們兩個離遠點更好!”
“楚域!”這時,容隐的聲音罵罵咧咧的傳了過來,“磨磨蹭蹭幹什麼,就等你們了,來不及了!”
他從圖書館那邊跑了過來,似乎在找他們,看到楚域和鬥篷男扭打在地,不由爆了句粗口:“WC!什麼情況?”
他的出現,無疑帶來了希望。
楚域一拳将鬥篷男揮倒在地,氣喘籲籲道:“你說什麼情況……幫忙啊……”
容隐似乎才搞清楚狀況,着急忙慌的上前一起制服對方。
“誰都走不了。”
鬥篷男盡管已經被壓着打,臉上卻還是勝券在握的表情,忽然陰恻恻的笑了一聲。
什麼意思?
楚域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一柄利刃便貫穿了他的右肩,幾乎從他心口捅出,鮮血順着豁開的三叉刀口汩汩流下。
他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看着握住利刃的那個人。
站在身側的,正是容隐,俊美到甚至有些冶豔的眼中隻有狠厲,冷漠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