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守衛見沐瑤舉刀,紛紛準備拔刀劍,而後看見被挾持的白璃後,又紛紛連退幾步。
斷棋和黑鴉對沐瑤步步緊逼,但很快發現沐瑤是有目的方向的,與葬花閣的出口方向相反,反而是往關押她的方向而去。
黑鴉觀察着沐瑤的行動,靠近斷棋提醒道,“她要去的方向,是天坑。”
如黑鴉所料,沐瑤要去的,便是葬花閣内唯一的一處天坑。
沐瑤方才經過時便發現了,此處天坑雖然高度驚人,但不算大,水流形成的瀑布也小,四周因陽光鋪蓋岩石還算幹燥,且有藤蔓垂下,若是找對落腳點施展輕功,借力藤蔓出去,并不是不可能。
萬事總得一試,總不能叫朋友因為自己落入賊網。
沐瑤拉着白璃在水邊停下,再往後一步,兩人一不小心就會落入水中。
斷棋停下腳步擡頭望向天坑,而後看向沐瑤和白璃,“憑你一人之力,逃不出去的。”
沐瑤:“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我不行。”
斷棋似無奈地歎了口氣,随後守衛迅速将沐瑤包圍。
沐瑤再次威脅,“若你們再輕舉妄動,别以為我不敢殺了她!”
但斷棋和黑鴉就這麼靜靜看着她,仿佛想要她自行磨滅逃出希望。
正當沐瑤思索逃跑路線時,白璃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道:“他們斷定你不會傷我,若你下不去手,今日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沐瑤訝異白璃的話,卻不想下一瞬,白璃竟自己往前邁了一步,脖頸硬生生要撞在刀鋒上。
沐瑤大驚失色,立即轉動刀鋒方向,卻還是在白璃鎖骨和肩膀上劃了一個大口。
白璃吃痛朝一邊倒去,沐瑤見狀将她撈起靠在自己身上,可白璃卻不忘将刀重新架在自己脖頸上——這一連串的做法讓沐瑤琢磨不透,又充滿猜忌。
斷棋見此情形,攥緊拳頭忍不住往前一步。
“白璃你竟然……”他面具後不知是何神情,但咬牙切齒中還摻雜着心有餘悸。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沐瑤緊緊抓着白璃的肩頭問道。
白璃輕笑,“你隻要知道,即使我們的立場不同,但從未想要傷害你一分一毫。”
剛消散的疑心在這一刻被白璃又重新點燃,她表情痛苦且崩潰,看着白璃,又看向斷棋。
就在場面逐漸失控中,黑鴉朝沐瑤身後的一處暗中使了眼色。
一道黑影無聲逼近,擡起的手指甲發黑尖利,對着沐瑤的後背襲擊而去——
若說那刀尖傷人後的血是流淌而出,那麼面前詭異神秘,勉強稱之為人的東西,傷人後,那血噴濺可怖,傷口更是迅速發黑,就連被劃破的衣裳破口處,都被染黑了。
沐瑤猝不及防痛呼一聲,白璃轉頭發現那邪物後,便将沐瑤攬在懷中,擡手替她擋下第二次攻擊。
邪物抓過白璃的手臂,指甲帶着血揮灑而出,濺在四周。
斷棋,不,此時因為兩人受傷而驚慌害怕的,應是那面具下的沐乘風——
他飛身接近将要倒下的兩人,沐瑤卻在他靠近之時,将白璃推向他,轉身借力飛上石壁,向着天坑飛去。
可事與願違,在她抓住藤蔓之時,從四周冒出更多的邪物在石壁上像動物一樣肆意跑動,被黑色鬥篷遮住的臉隻露出發黃發黑的牙齒,龇牙咧嘴地朝她撲來。
面對未知生物的恐懼,沐瑤也不例外,她忍着背上的劇痛,奮力抓着藤蔓向上爬。
那些邪物倒挂在石壁上,竟玩弄地扯着藤蔓來回晃動。
“畜生。”沐瑤咬着牙暗罵一句。
此時戴着白璃面具的江淮月倒在沐乘風懷裡,肩膀處的血仍不斷湧出,沐乘風想要施法替她将血止住,卻想起自己修煉的邪術隻會讓邪氣侵入江淮月的身體。
他默默收回手,眸光黯淡下去。
江淮月握住他的手,“我能自己醫治,快救阿瑤。”
沐乘風擡頭看向被屍兵戲弄的沐瑤,眸底閃過怒氣,“她太不聽話了。”
“可她不知道是你。”江淮月催促他。
“壽川!讓他們退下!”沐乘風大吼一聲。
沐乘風話落,一道鳥鳴響起,那些邪物紛紛住手,随後沿着石壁又消失在暗處。
此時沐瑤已經筋疲力盡,後背的疼痛加劇,她清楚感覺自己的内力受到影響,有中毒之象。
手的力氣漸漸消逝,終于抵不過身體的重量,順着藤蔓往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