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沒有發生過,你又怎麼會擔心我聽了什麼?”
“是不是那妖女說了什麼,挑撥我們的父子關系?”
“她沒說!”應洛羽突然被點着火一樣沖到書案前,手上拍在桌上身體前傾,眼睛發紅地瞪着應遠。
“她如今像防備你一樣防備我,連話都不願與我多說一句,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們世代都是仇敵,如今這般有何問題。”應遠同樣瞪大眼睛,看起來令人不适。
“仇敵?”應洛羽後退幾步,下巴微微擡起,此時他的神情依舊恢複平靜,隻是垂眸中還有不屑和怨恨。
“我娘說的對,這應府是吃人的地方,裡頭還住着你這般吃人的妖怪。”
周克言:“小羽,你怎麼能這麼說,師兄他終歸是你父親。”
“那又如何?他欠下的債為何要我還,殺人的不是我,有害人之心的也不是我,即使暮曉山衆妖要他死,與我又有何幹系?”
應洛羽面色冷漠,“我希望她在像恨你一樣恨我之前,你可以死掉。”
應洛羽的聲音不大,卻像是用沾了水的衣袖甩在應遠臉上一般,令他羞憤非常,一時間他腦子一片空白,以往應洛羽雖然孤僻,但一向不會忤逆他和說出此類話。
此時門扇突然被大力推開,應天月氣勢洶洶地走進來,徑直走向應洛羽。
“發生了什麼?”她問道。
應洛羽搖搖頭,臉色突然黯淡,沒有作聲。
應天月立馬對着應遠吼道:“回來的路上便說好了,有事一起說事,别在背後獨自談論,有什麼事情是需要瞞着我的?”
“你娘不是讓你今晚陪她嗎,你跑來這裡作甚?”應遠瞥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應天月呵呵笑了一聲,“您的聲音都傳到松華院了,我不想聽見也沒辦法,我娘睡得淺,我是來提醒你說話輕點聲。”
說完她拉起應洛羽的手,“沒事的話我們走了。”
等到應遠轉身要說話,兩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逆子!”應遠大喝一聲,将剛送來的書信掃落在地。
周克言上前,“師兄,這事要如何解決,這次被調走的弟子,都是在騎園裡數一數二的,若我們派一些資質尚淺的,恐怕會引來其他門派非議。”
“你手下的弟子呢?”應遠突然問。
周克言面色一僵,“師兄是知道的,我手下的弟子就會些研法,上了戰場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哦?”應遠繼續說道,“我記得有幾個同祈彥一起練功的,聽說功力深厚,再說周峤傷勢也好了大半,趁這次機會好好曆練曆練。”
“可……”
應遠眼神森寒,“不必再說,就這麼定了。”
周克言對上這眼神頓時心中發毛,不好再說,隻好應下。
*
這日,千雲閣照例收到無意山莊弟子送來的情報,這次還多了個包裹,看起來是把長劍。
但不同往常,馮休年匆匆看過後,便疾跑來找葛先生。
“葛先生!不好了,葬花閣和季決再次勾結,這次直接要攻去鳳都!”
臨進門時馮休年便迫不及待地邊跑邊喊,怎料到了門口才發現越溪也在。
“越溪,你不是在給阿鎮調養内力嗎?”馮休年聲音突然變小。
“你剛剛說的是鳳都?”越溪擔心自己聽錯,确認問道。
馮休年還在想要如何答,戚行豐便緊随其後趕來。
“越溪以前就生活在鳳都,此時先不要讓她知……道。”戚行豐到了門口,同樣突然刹住腳,“越溪,你也在啊,這個時辰你不是在阿鎮那嗎?”
葛先生看着兩人,扶額歎了口氣。
越溪着急又問:“你們剛剛說鳳都怎麼了?”
葛先生接過信,将内容看去後,才同越溪解釋:“如我們所料,葬花閣已經動手了,不過沒想到他們會再次同季決合作,這次他們的計劃有些不同,首戰便選在鳳都,斷棋似乎想速戰速決,而且妖族這次是有備而來,大翎不少領土已經被占去。”
戚行豐:“以往妖族入侵大翎立馬就收到消息了,怎麼這次讓妖族鑽了那麼大的空子都沒發現?”
葛先生:“他們這次學聰明了,沒有大面積攻占城村,而是主要先占領人煙較為稀少或者地勢險峻的地方,等到百姓發覺時,他們已經在四面将逃生路給堵得死死的。”
馮休年若有所思點頭,“感覺這背後似有高人指點。”
越溪來回看三人,“所以,有人同我解釋一下鳳都發生何事嗎?”
葛先生放下信,“葬花閣對鳳都出手了,雖然鳳都是降妖師最不缺也是防守最嚴格的地方,但他們主要護的,是高牆内的主子,是達官顯貴,最靠鳳都城門的老百姓,必然要先遭殃的。”
“百姓何錯之有,他們怎能對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下手。”越溪十分激動,即使恢複妖身,但近二十年在百姓中長大的經曆還是讓她下意識維護。
而且那個地方,還有沁娘,還有許多她心心念念的人。
片刻考慮後,越溪下定決心,“我要去鳳都一趟。”
“我也一起去。”
“我陪你。”
馮休年和戚行豐立馬應和道,确實已經将無月吩咐的話刻進心裡。
三人當即決定,立馬要回去收拾出發。
“站住!”葛先生着急喊住他們,“回來回來,你們這麼莽撞就去了,必是要惹麻煩的。”
戚行豐:“既然要去,就不怕麻煩。”
越溪:“葛先生,您不必再勸了。”
葛先生表情突然變得神秘,“我也不是不同意你們前去,隻是……不能這麼光明正大地去。”
說完,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将三人看得心裡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