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是突然想到了這個詞,你信嗎?”姜齊笑得勉強。
雲霖幽深的目光在他的臉上一掃視,姜齊就感覺自己好像被脫光了衣服,然後赤條條的受着那雙眼睛地淩遲一般。
“我真的——诶!”他還想再狡辯兩句,誰知雲霖轉身便黑着臉又将他帶了回去。
行至房門口,也沒敲門,也沒招呼,擡腳一踢,房門便哐當一聲向兩邊撞了去。
應該不是特别生氣吧?姜齊暗自揣度着。
畢竟要真是氣得厲害了,怎麼着也得把這房門給卸下一扇來?
房門被推開,裡面正在針尖對麥芒的兩人都詫異的轉頭。
“怎麼了?”奡滄上下打量了雲霖一眼,眼裡寫滿了好奇,畢竟這還是第一次瞧見他如此大發雷霆的模樣。
“落了點東西。”雲霖站在門口,也沒進去。
他一隻手便将姜齊抱了個穩穩當當,然後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在空中輕輕一揚,那隻被放在床頭的鎏金簪,便迅速飛到了雲霖的手掌中央。
“喲呵!”奡滄的視線挪到了姜齊臉上,“長本事了?”
長個屁本事呀!這屬實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關公面前耍大刀。
他丢死個人了呀!
東西拿到手,雲霖也沒有多停留,說了句“告辭”,便立馬挾了姜齊往他的房間走去。
完了,真的完了,陰溝裡翻船了……
姜齊的房間就在梁願的隔壁,幾步路的距離,沒一會兒,這邊的門也跟着打開又關了起來。
姜齊兩隻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雙眼,不敢去看雲霖此刻的神色。
他的耳朵裡陸陸續續地傳來哒哒哒的腳步聲,然後是開門聲,關門聲,最後是雲霖把他放在床上,床架被擠壓的嘎吱聲。
沒聲了,靜下來了……
姜齊捂着眼縮成一團,默默地祈禱着雲霖就這麼離去,放了自己這一回。
但是左等右等,姜齊既沒聽見雲霖走的聲音,也沒聽見他有什麼下一步動作,委實是奇怪得很。
該不會是已經撚了個訣走了吧?
懷着這樣的猜想,姜齊試探着挪了挪屁股,翻了個身,然後透過手指縫朝外邊兒瞥了瞥。
但哪成想才探出眼這麼一望,就被站在床前凝視着他的雲霖給抓了包。
“哈哈,還沒走呢?”姜齊讪笑一句,便想再次把眼睛給蒙起來。
但雲霖這次卻沒再給他機會,一撩衣擺坐到他的床邊,就把他的兩隻手給抓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姜齊掙了一掙,沒掙開,歎了口氣,索性便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起來,“就前些天,萬陵坡的時候有些異感,然後慢慢的就恢複了些靈力。”
“可有什麼不适的地方?”雲霖問。
“沒。”姜齊搖頭。
除了肉身情況越來越不好,魂體方面,總的來說,應當算是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雲霖松開了姜齊的手,然後扯過他身後的枕頭,擺了個合适的位置,然後扶着他靠得舒服了些。
“我就是好奇,所以才偷聽的。”姜齊見雲霖似乎沒有追究自己的意思,就又有些生龍活虎了起來,“我就是個普通的小神仙,到底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來呀?你們越不告訴我,我就越好奇,越想知道。雲霖,瞞着我做什麼呀,告訴我吧。”
雲霖把姜齊的衣擺理整齊以後,才擡着眸子探究地望了眼他,“你想起梁願了?想起了多少?你想知道的事情,是關于梁願的事情?”
接二連三問題問得姜齊有點蒙。
他想知道的是關于自己的全部記憶,而梁願,自然也是涵蓋其中。所以雲霖要這麼問的話,應該也沒什麼不妥吧?
思及此,姜齊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想起了多少,但是……大差不差吧。你想告訴我什麼都可以,當然多多益善,全說最好。”
見姜齊這樣說,雲霖也瞧出他根本沒想起多少東西來了,但都說到了這份上,自己若還是一字不吐,姜齊必然不肯善罷甘休。
所以思索片刻,他問了句:“梁願,你如何看待?”
“是個可憐人吧。”姜齊不知道雲霖為何突然問這個,但細細思索後卻還是據實以告,“九尾狐少之又少,但隻因血脈不純,天之驕子便一朝淪為爛泥,委實是命途多舛了些。”
但雲霖問得卻非是此意,“我說的是你對他的……情。”
“什麼情?”姜齊仍舊不懂。
雲霖喉頭滾動,抿了抿嘴,然後閉着眼睛,從鼻腔裡吐出一口濁氣。
算了,他終究是沒法子親口說出那幾個字,還是直接告訴他了罷。
“千年前,你身居魔族被奉為魔主,曾舉辦過一場大婚。那場大婚盛宴一共舉行了三日,而婚宴的新人,便是你和梁願。你以魂為聘,予他馭魔之權,傳他魔族法印,自那以後,你二人便是共魂而生,他死你死,你生他生!”
姜齊驚掉了下巴:“……不是你說什麼?”
他這是聽錯了還是耳朵壞掉了呀,他和誰?誰和梁願?他和梁願?大婚?還是盛宴!
姜齊小臉皺成了個苦瓜,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要說是我和你大婚,我可能都相信了,但是梁願,啊這……”
對于姜齊的回答,雲霖沒有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