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下來由姜齊試毒以後,首先要做的便是把他的傷治好。
不然就依着他現在的這麼個情況,怕是還沒開始救高若瑤,自己就先給挂了。
奡滄把鎖在姜齊房裡的那一魄帶過來以後,眼裡閃過了一抹不确定,“你現在的魂魄是由聚魂之法凝聚而成,這方法必須得雲霖在場才能由他施行。眼下他不在,你還有什麼法子能融魂成功呢?”
姜齊笑了笑,看着奡滄說道:“你還記得蔚河是怎麼成的妖嗎?”
蔚河是人,是因為吞噬了大妖的内丹精元才幻化成了不人不妖的怪物。
姜齊現在寄居的這具身體也是人,人和魂……
奡滄蓦地瞪大了雙眼,“你莫不是想以凡人之軀吸食魂魄,強行融合吧!”
相比于他的驚訝,姜齊的表情倒還算得上是平靜,他點了點頭,“除此以外,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奡滄:“那你可知道——”
姜齊:“我知道!”
以凡人之軀強行吸食魂魄與妖修無疑,他若果真是用了這個方法,雖說身體确實是可以立馬恢複元氣,但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必定會引來天雷處罰。
而以他現在的這具凡人之軀,若遇上天雷,灰飛煙滅也不過是頃刻之間。
姜齊接着說道:“我都知道,也都明白,……我無悔的。”
生與死對于他而言其實本來就沒那麼重要,他唯一的遺憾,隻是雲霖此刻不在身旁。
他的命是雲霖千辛萬苦救回來的,如今都還算不上是真正的活了過來,就又要再次魂飛魄散。
他對不起雲霖。
也不知等雲霖回來以後得到這個消息會不會在心裡埋怨自己,應該是不會的吧,畢竟寒清神君是那麼光風霁月的一個人,别說埋怨,連過多的情緒都鮮少瞧見。
姜齊又莫名想到了那個醉酒的夜晚,雲霖因為自己的胡鬧而羞紅了臉。
那樣鮮活的他真的很少見,也不知道自己此生,還有沒有機會能再次得見。
“開始吧,時間不多了。”緬懷夠了往事的姜齊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然後朝着奡滄點了點頭,“單憑我一人之力稍有欠缺,還得有勞你渡上一些靈力給我,麻煩了。”
奡滄敷衍的“嗯”了一聲,算作答應,然後姜齊便開始施法吞噬自己的那一魄。
角落裡的郎大郎二互相攙扶着瞪大雙眼,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此等場景,所以哀傷的情緒之中又填滿了震驚。
站在姜齊身旁的梁願面上全是不甘,他勸過攔過,都阻止不了姜齊去救一個在他看來毫無關系的高若瑤。
自己的命真的就這麼輕賤嗎?
藐視一切法理,隻認準自己心理的規則,救他,救黛若,救雲霖,甚至是救魔族,可就是不願意留下那麼一點點的私心來救自己?
姜齊,你為什麼要這麼大度啊!
一甩衣袖,神色莫名的梁願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因為有奡滄的助力,所以吸納魂魄并沒有耗費多少時間,不消一刻,姜齊就感覺自己的魂體充盈了不少。
他收回手站起身來,感覺腿腳好似都麻利多了,“這蛇膽隻有一顆,若按我吞食的劑量來判斷高若瑤的身體到底能承受多少,我擔心到時候均分下來會有些不夠。所以我打算不用吞食之法,而是讓這蛇膽遊走于我的體内,劑量夠了的時候,再直接從我體内将這分割好的蛇膽給她服下。”
一行人跟着姜齊的步伐慢慢的踱步走到高若瑤床前,映入眼簾的赫然便是女子慘白泛紫的病容。
“随你。”奡滄還是闆着臉,高冷的都有些不像他了,“注意時間就好。”
否則天雷來的時候人都還沒救過來,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完完全全的白費力氣了?
說到這裡,姜齊也不再過多耽誤,拿出蛇膽便立馬施法分解了起來。
這蛇膽再是療傷聖藥,普通人無端服下,所容含的毒素也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随着時間的慢慢推移,蛇膽的漸漸累積,姜齊的臉色也逐漸變得越來越難看。
眼看着融和了一魄的身體也慢慢顯露出了支撐不住的模樣,一旁的奡滄立馬擡手向姜齊渡了一些靈力,“還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