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變回了個男人,姜齊的眼睛便狹長了些,眼尾還微微上翹,如此看着别人,壓迫感撲面而來,就像是把人定在了原地。
清川隻和姜齊對視了一眼,便立馬低垂了眉眼,作出一派受驚模樣。
但到底是真害怕還是假害怕呢?
得不出個答案。
梁願像是沒有察覺到幾人之間詭異的氣氛,扯了扯姜齊的衣袖,“哥哥是覺得送東西來的那人有什麼古怪嗎?”
姜齊的目光挪到了梁願的臉上,“來得時間過于巧合。”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他要死了就來了。
而且來也不是空手來的,又那麼剛剛好的就帶來了靈珠。
靈珠是什麼東西,天上落的雨?水裡遊的蝦?地上長的草?爛大街的想要就能要?
這東西世間隻有一顆!
神魔大戰之時,雲霖的父母以生命為代價燃燒魂體,重創魔族,然後遺留下來的殘軀便凝化成靈珠。
鳳凰一族自那以後,便隻剩下了雲霖一人獨居東梧秘境,所以這靈珠也就一直交由他保管。
再後來靈珠失竊,這罪名安在了姜齊頭上,姜齊又沒有記憶,所以一切信息自此閉斷。
就此來說,最後拿着這東西的那個人隻要他自己不承認,也不拿到明面上來顯擺,那便是任憑旁人手眼通天,也是沒辦法把這東西給找出來的。
所以,這麼突然的在這個時候被送了出來,不說最終的目的,至少是眼下,他不願意姜齊去死。
誰會不願意姜齊去死呢?
也不是說這世間人人都巴不得他快去死,但至少大多數,終歸還是存着這份心的。
所以這女子的身份,亦或者說是她背後之人的身份,便愈加的耐人尋味了起來。
梁願還待再說,可誰知這個時候,清川又忽然接了一句,“她戴了個镯子。”
梁願側目,目光中一閃而過的驚訝。
姜齊問道:“什麼樣的?”
清川像是忽然想起了這一點,她擡了頭,看了眼姜齊,“銀白色,刻着小花。”
這一次姜齊還沒問,奡滄卻忽然驚呼出口,“什麼小花?”
清川遲疑着,像是不太确定,“野草的花吧,不太紮眼,有點像……薄雪草的花?”
薄雪草?!
梁願挑了挑眉,姜齊瞪大了眼,奡滄猛得捏住了清川的胳膊,“你怎麼不早說!”
也不怪奡滄這麼激動,畢竟單是一個薄雪草就足以調動他的心緒了,而清川卻還多說了一個镯子。
刻着薄雪草花樣的銀白色镯子,那分明就是黛若的東西!
黛若姿容動人,性子卻是素淨的很,平日裡除了愛穿飄忽忽的紗織衣物以外,便隻戴了一個銀白色的小镯子。
所以若清川說得屬實的話,那這一次的來人,便有九成的可能是黛若。
“那女子我不認識,東西也沒見過,所以該說的都說了,”清川掙紮着,不明白奡滄是什麼意思。
姜齊也幫着将奡滄從清川面前扯了開,“她知道些什麼,一個小女孩罷了,别吓着她。”
被這麼一打斷,奡滄也算是平靜了一些。
找了這麼久,都沒有尋到一點黛若的消息,如今雖然也還隻是個未知的可能,但終歸是個好消息。
他得沉住氣,萬不可操之過急使得一切都功虧一篑。
所以思考了一瞬,他便收斂了自己的魯莽,言辭懇切的追問了一句:“那清川,你記得她離開的時候是往哪個方向走的嗎?”
清川搖了搖頭,說: “幾步就消失了,我也着急,忙着尋人,所以沒瞧見。”
如此線索便又斷了。
奡滄還想着如果能知道個方向,他先試探着過去找找呢,如今來看,隻得作罷。
姜齊拍了拍奡滄的肩膀,安慰的着說道:“不必急在一時,我們現在找到了一魄,還得到了靈珠,等雲霖一回來,運轉幽冥煉魂術讓我魂體再穩固些後,我應當就可以從你帶回來的離根土裡辨出些東西了。”
萬事俱備,隻欠雲霖。
奡滄也明白這些道理。
“但是……”一行人順着房門望向屋外的湛藍的天際,“雲霖何時回的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