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齊還是第一次見到它。
傳聞這聚魂鈴一直被存放在忘川河的河底,是地府用來震懾鬼魂所用的法器,也不知雲霖是怎麼将這東西給拿到手的。
心裡好奇,姜齊看了眼認真結法陣的雲霖,也就直白了問出了口:“這東西是你在忘川河裡釣靈魚釣出來的嗎?”
雲霖無奈又好笑,“不是。”
他扯開衣領,露出半邊結實的胸膛,然後以手為刃,直刺心口,十分熟練的取出心頭血。
姜齊擰了眉,安靜的等着他的下文。
但雲霖沒吱聲,顯然也是在等着他的追問。
如此兩相對立靜默了一會兒,雲霖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他們又默契的沒在說這件事了。
以血為祭,雙手轉乾坤,結出太極法印,太極調陰陽,也意為融合。
所以陣一結好,雲霖便立馬示意姜齊坐了進去。
這陣法是最為正統的仙門之法,姜齊置身其中,除了淡淡的金光浮現在眼前以外,還察覺到了一股溫潤的氣息纏繞在自己的周身。
那股氣息時遠時近,遠的時候像是把人整個包裹了起來,散發出濃濃的熱意,近的時候又像是依附在骨髓上,或者可以說是靈魂上,讓人不自覺的冒出泛着癢的顫栗。
姜齊雙腿交叉而坐,掌心向上,目視前方,隔着那層淡淡的金光看着面前的雲霖。
他的衣領還沒有拉上去,胸口的口子已經合攏,隻留下一道刺眼的疤,加上此刻他臉色蒼白,整個人便不合時宜的透出了幾分病态的香豔。
姜齊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的,但張開嘴巴,竟然不自覺的咽下一口唾液。
靠!他流什麼口水呀!
也不知道是因為尴尬還是什麼,姜齊的臉頰倏而爬上幾抹嫣紅,那紅來勢洶洶,由脖子直沖天靈蓋,直逼的耳垂也猶如滴血了般。
姜齊低下了頭,不敢在看面前的人了。
羞的,也夾雜了幾分惱。
但雲霖卻沒發現他的小心思,隻納悶的看着他問了句:“熱嗎?”
“對!”姜齊答得很快,“像是被挂在架子上烤着!”
他一說完,發現雲霖沒有再接話,心裡疑惑:莫不是看出點什麼來了吧?
然後眼珠往上一滑,瞥了雲霖一眼,便發現對方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呢!于是姜齊立馬又心虛的低下了頭:肯定沒看出來!
“聚魂鈴搖鈴三聲,你強制吞噬的一魄便會分離出體。然後它會先與我的心頭血融合,最後再與你的魂魄相融。過程中略有痛感,你得忍耐。”雲霖說道。
“好。”
再痛能有多痛,前不久才剛體會了被雷劈的痛,姜齊不相信融個魂還能比得過天雷。
可惜才剛想完,聚魂鈴響了第一聲,他就覺察出了幾分不對:怎麼像是有東西在撕扯他呢?
姜齊猛得瞪大雙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是要把那一魄從他的身體裡面硬撕出來?!
“叮!”第二聲!
像是全身的骨頭被折斷,姜齊一邊抖若篩糠,一邊猛掐大腿,臉上的紅暈早已褪了個幹淨,眼底密布着駭然的紅血絲。
媽的!雲霖剛剛說什麼來着?略有痛感?略你妹,他簡直是要被痛死了!
“雲霖……别……”他想說别搖了,他活不起,不活了,就這麼死了吧!
可說不利索,雲霖也就理解錯了意思,他點了點頭,“好。”
别耽擱是吧,馬上搖!
“叮!”第三聲!
疼痛更上一層樓!
折斷的骨頭再被敲成碎末,然後身體被一刀接一刀的切成肉片,再撒上辣椒水,用鐵絲制成的刷子洗刷,再洗刷……
姜齊已經坐不住了,他癱軟在地上,抖的看人都看不清,卻還是拼命的瞪大雙眼,尋找雲霖站着的地方。
然後好不容易尋到一處黑影,立馬顫抖的開口:“雲…霖…我…操…你……”
還有“大爺”兩個字沒有說出口,但姜齊已經疼昏了,所以他自然也就沒有看見聽見這話的雲霖,臉上爬滿的豔色,以及眼底濃重的震驚。
不過……
雲霖站在姜齊的屁股後面,擰着眉不解的看着已經失去意識的姜齊:他為什麼要背着自己,盯着一張凳子,說出這種羞恥的話呀?
是不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