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别驚春忽然擡眼看了看長夏。
觸及到師父的目光,長夏問:“怎麼了?師父。”
别驚春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在心裡歎息一聲,唉,徒弟都是債。
“把裁壽放在這裡吧,它身上的怨氣和這裡殘餘的修羅血肉,能讓它再次進化。”
至于能進化成什麼樣,沒人能知道。
“至于我們,還有别的任務。”
他看了一眼遠方。
根據情報,這處空間有一個巨大的陣法存在,作為主體勾連遲晝海四方,那些陣法在一刻不停地洗刷遲晝海的根基,讓遲晝海變慢慢成仙界想要的樣子。
左衾來不了遲晝海,隻能讓别驚春代為破壞這裡的陣法。
早就應該知道,左衾當初框他學陣法,就是為了讓他給跑腿。
那種陰險小人還能憋的出什麼好屁來。
左衾給的符紙已經有些黯淡,長夏又掏出一沓來,給飛船四周滿滿當當貼上。
行雲緩過一陣,已經可以收斂好情緒,自己站着。
他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長夏,已經無法對她這種壕無人性的行為發出反駁,隻能被動接受。
往好處想想,現在在飛船裡面的人是自己,享受這種有錢人家待遇的也是自己。
好像就沒有那麼難受?
裴西來在邊上看着長夏貼符紙,他感慨道:“還是符紙方便啊,若換做我用飛劍來護衛飛船,就要笨重許多。”
行雲:……
他一下子跳起來。
“你說,飛劍?”
裴西來點頭:“我是西境的,當然用飛劍啊。”
衆所周知,西境盛産打鐵匠。
“你的飛劍,能布成相當于她符陣的一個劍陣?”
“左山主的符紙雖說天下無雙,但我們西境一品飛劍的威力也不差吧。”
“你現在身上有這麼多飛劍?”
裴西來茫然道:“這也不需要多少飛劍啊。”
看長夏貼符紙的密度,他拿出兩三百把,應該就差不多了吧。
行雲:……
對老和尚的愧疚瞬間散了一大半,這老秃驢,怎麼一點好東西沒留給他!
裴西來不知道怎麼就惹了眼前這個小和尚生氣,他有些無措道:“行雲小師父,你對飛劍有興趣嗎?要不我送你幾把?”
行雲本來想說不要,但忍不住看了一眼裴西來遞過來的儲物囊之後,将不要的話又吞了下去。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何況還是個大便宜。
長夏再一次将飛船裡裡外外都做好防護之後,就把掌舵的位子交給了别驚春。
她一沒情報,二不懂陣法,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門的人來做比較好。
梨白跟師父鮮少見面,現在正坐在别驚春旁邊叽叽喳喳問東問西。
長夏一下子卻閑了下來。
她掏出紙鹞,照例想給謝逢雪發消息。百無聊賴地将紙鹞的頁面往上面劃拉,全都是她給謝逢雪發的消息,但是謝逢雪沒回。
也不知道會不會哪一天她的消息就發不到那個人手上了。
長夏陰暗地想,謝逢雪死在外面才好,死在外面她就再也不用操心了。
别驚春扭頭看了眼徒弟:“若是實在無聊的話,你也可以試試别的事情。”
“比如,睡睡覺?或許你能在夢裡見到阿雪。”
此話一出,船裡面幾個人都把耳朵豎的尖尖的。
行雲、裴西來:她長夏居然也有在夢裡都想要見到的人?
長夏:“雖說入同一片夢境是件很常見的事情,但我在遲晝海,他在蒼玄,我們連頭頂上的天都不是同一片,要在夢裡見到師兄幾乎不可能。”
她掃了一眼在偷聽的裴西來和行雲一眼。
“就算我用幻術輔助,強行入夢,最大可能也就是看到邊上這兩個蠢貨在遲晝海做過什麼傻夢。”
行雲和裴西來:……
别驚春卻道:“試試看嘛,有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情人終成眷屬,說不定哪路神仙看你這麼虔誠,就讓你入了阿雪的夢了。”
長夏幽幽道:“師父你忘了,神仙都是我們的敵人,不是他們死,就是他們死那種。”
别驚春:……
這他一時之間居然沒想起來。
但長夏聽了别驚春的話,還真打算試一試。
師父的謊撒的一點都不高明,她想看看他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