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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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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的喜歡有很多,有些話你問不出,有些話你不該問。]

-

秦在水拿下手機。

夜晚的白沙洲,黑暗、冷清,隻剩幾家門店還亮着燈,三輪摩托就這麼蓋着防塵罩橫七豎八停在周圍。

秦在水站在酒水公司門口,他望一眼澄黃路燈,利落折返。

“春好小朋友有消息了?”

蔣一鳴正給春好平常搬貨的客戶方打電話,剛挂斷一個,就見秦在水大步走向車邊。

“一鳴,走了。”秦在水回頭喊了聲。

“來了!”

蔣一鳴趕緊把客戶表還給陶姐,抓起公文包跟上去。

陶姐在他們身後喊:“人找到沒?”

蔣一鳴:“找到了找到了,添麻煩了。”

秦在水坐去後座,他吩咐司機:“去江灘。”

蔣一鳴剛系好安全帶,擡頭,看見後視鏡裡秦在水陰沉的臉。

他估計春好要再晚點兒回電話,秦在水真要去公安局調監控了。

司機開車出了白沙洲,在附近上高架過長江大橋。

秦在水先給李主任回撥了電話:“李主任,人找到了,我去接她。”

李主任連連道歉:“抱歉秦教授,是我們疏忽了,連學生離校都不清楚。”

秦在水:“和學校沒關系。”

李主任雖也生氣,但還是為春好說話:“春好一直很用功的,早戀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人找回來就好。秦教授您千萬不要怪她。”

秦在水再次聽見“早戀”兩個字。

他心生煩躁。

可這股心煩究竟從何而來,他不知道。

李主任:“許馳和黃詩吟的家長也去江灘了,我也在路上。應該和您差不多到。”

秦在水挂斷電話,車廂重新恢複安靜。

黑色玻璃上,城市燈光閃過,他的倒影明明暗暗。

他往前說:“一鳴,通知明坤的股東,明早會議推遲。”

秦在水擡手扯了道領帶,臉色還繃着。

蔣一鳴看眼時間:“……是。”

這個點大概率趕不上最後一趟航班了,隻有明早再回。

可這樣貿然推遲,股東會的人又要發難。蔣一鳴在心裡歎口氣。

明日,明坤有場極重要的股東會議,秦在水的父親以及大哥秦問東都會出席。

明明定的傍晚八點的航班。

飛機都離開廊橋了,又硬生生叫停。

——秦在水接完電話,他在幾秒之内下了決定:“不回北京了。去趟學校。”

“學校?”蔣一鳴詫異。他們才上飛機。

秦在水情緒難明:“李主任和我說,好好聯系不上了。”

秦在水後續又打了兩個電話,他在空姐的引導下,直接在停機坪下了飛機,司機則将車開進停機場。

他上車,車開出了機場。

後面,先去了學校,又去了白沙洲。

直到現在,終于找到人。

……

江灘依舊熱鬧。

十點後,風更冷了,吹在臉上凍得發燙。

春好聽完電話,她深吸口氣,叫住身前的許馳和黃詩吟:“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春好:“他說來這邊找我。我想等他。”

許馳也接完電話:“我媽也來接我了。”

“我媽也是。”黃詩吟說着,打了個抖,“這次,我們估計得全部陣亡。”

“又死不了,怕什麼。頂多被訓兩句。”

黃詩吟:“我媽媽很可怕的。”

這種懼怕從小到大都伴随着她,好在多年錘煉,她已不會那樣無助。

“好好,你的資助人會罵你嗎?”黃詩吟問。

“可能會?”春好手塞在兜裡,無法想象這個場景。

她看眼鉛灰色的天空,不知為何,竟有種破罐破摔的期待。

她确實又能見到他了,雖然是以這樣狼狽的姿态。

遠處,音樂會的LED屏和射燈還亮着。

很多粉絲還在合照要簽名。

許馳看眼那個方向,他現在轉行學音樂,對粉絲雲集的場面有些憧憬。

他看着看着,卻蹙起眉頭。

“我好像看見我爸了。”他奇怪,“他不是去廣州了嗎。”

“看錯了?”黃詩吟也踮腳張望一眼,人太多,完全看不清面孔。

許馳沒在意,“也許吧。反正他一年到頭不回家。”

“叔叔不回來看你?”

“他隻看錢,看美女。才不看我和我媽呢。”他說得分外淡然,“天下男的都一個樣。”

春好和黃詩吟暗自一驚,想繼續問什麼,但都不願再開啟另一個沉重的話題。

她們一直以為許馳擁有最完美的人生。

三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中途,黃詩吟媽媽先到了,臉色很難看,但終究沒像上次家長會一樣當面罵人。

她嫌惡地看一眼許馳和春好。

“回去再收拾你。”然後拉着黃詩吟走了。

黃詩吟垂着頭走遠,但又在人群裡回頭,踮腳沖他們揮手,用嘴型比了個:拜拜。

風卷過剩下的兩人。

各自的心事也就這麼稀釋在空曠的冬夜裡。

這麼冷的天,今晚會下雪嗎?

春好把下巴和鼻子埋進柔軟的圍巾,她想,一會兒他來,她要和他說些什麼呢。

許馳也冷得跺腳,他沒有圍巾,隻有耳罩。

他悄悄看眼春好,她隻露出眼睛和耳朵,耳尖上有傷口。

“你耳朵又凍傷了。”他摘下自己的耳罩,想給她戴上,“我的給你保暖。”

春好躲了下:“不用,我有圍巾呢。”

許馳停頓片刻,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又把耳罩戴回去。

他故作輕松,“小短發,如果後面我去外地集訓,你會想我嗎?”

他看過來,和她對上視線。

春好看見少年期盼的眼神,她張張嘴,許馳又打斷。

“……你還是别說了,我知道你不會想我。”他站立難安地說。

春好:“其實會想你的。”

許馳揚眉:“哦?”

“你不在早上就沒人給我和詩吟送外面的過早了。”

“……”

許馳簡直氣笑,他往前走幾步,但又無處可去,隻能自己再繞回來。

這次他停在她對面。

春好站在馬路牙子上,身高多出那麼一截,兩人眼光平齊。

“算了。”他肩塌下去。

多說無益,他改變不了她的心。

春好看見他失落的眼神,移開眼,看着地磚上的花紋輕緩開口:“許馳,我知道你喜歡我,謝謝你,但我不喜歡你,我有喜歡的人,你知道的。”

她看得懂他的眼神,那樣期盼的目光,她面對秦在水時也常常這樣。

原來,喜歡一個人會這樣明顯嗎。

許馳頭一次聽她說這些話。

他咬牙:“但你和他沒可能。”

春好睫毛微顫:“我知道……但我還是喜歡他。”

許馳無言。

春好:“你看,即便這話說出來丢人、掉價,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

她說,“許馳,我們那麼多年的朋友了,我不想你難受,我也不想吊着你。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有多痛苦。”

許馳心酸搖頭:“你就這麼喜歡他?值得你說出這種話。”

“值得呀。”春好粲然一笑,她想起西村的黑夜,想起山呼海嘯的示威,想起北京的星光,還有那支生日蠟燭。

“隻要是他,怎麼都是值得的。”

她眼睛閃爍得好似一汪春水。

許馳怔忪幾秒。

他說:“我知道了。”

春好沒再說話。

她将圍巾拉上一點,耳朵在風裡吹得發疼。

許馳沒再猶豫,拿下耳罩強硬地戴到她耳朵上。

春好都來不及拒絕,她眼睛瞪大。

許馳卻看着她:“春好,你别隻說他值得,你也值得的。”

值得我喜歡。值得任何人喜歡。

如果秦在水以後也喜歡她,那就更好了,她會得償所願的。

——“許馳!”

兩人身後爆發出一聲激烈的呵斥。

春好回頭,看見匆匆趕來的班主任,許馳媽媽,以及……秦在水。

李老師以為他們親上了,吓得半死:“你們在幹什麼?!”

許馳看見趕來的人,知道獨處時光結束了。

他攬下所有責任:“是我帶她倆出來的,我們沒幹别的,就聽了個音樂會。”

“就聽了個音樂會?”李主任血壓都氣高了,“我的話你倆都當耳旁風是不是?什麼時候了還逃課早戀?”

“沒當耳旁風啊。”許馳無辜至極,“就逃了一節晚自習而已,老師課都上完了,我們卷子也寫完了才出來的。”

“還頂嘴。”許馳媽媽這次也生氣了,她走近,使眼色,“快給人家女生道歉。”

許馳不願道歉,他扯了扯春好,希望她說點話。

可回頭,春好卻隻望着不遠處的秦在水。

而秦在水一身黑,就站在江灘的路燈下,身側江水黑沉,他也一動不動瞧着春好。

他們就這樣安靜且旁若無人地對視。

春好沒上前,但也沒躲,隻是一見到他,那些暴露秘密的草稿紙便會浮現在眼前。提醒着,他是她的資助人,他一定,是不希望自己喜歡他的。

許馳看見他們交織的目光,那是擁有長期關系的人才會有的微妙磁場,他神色複雜,眼底竟莫名觸痛。

李主任和許馳媽媽見他突然安靜,也順着他的目光,看見邊上從始至終都沒有出聲過的春好和秦在水。

“秦教授?秦教授?”李主任喊了聲。

秦在水目光這才移開。

“人我就帶走了。”他走到春好身前,“今晚添麻煩了。”

許馳媽媽忙道:“是我們給您添麻煩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

許馳沒好氣,他撇撇嘴,抱着手臂轉向另一邊。

秦在水又掃一眼春好頭上的耳罩。

她的臉在圍巾和耳罩下襯得隻有巴掌大,短發被風吹亂,像一把堅韌的野草。

她戴着他送的圍巾,來和别的男生約會麼。

秦在水:“耳罩還回去。”

春好回神,趕緊摘下耳罩塞到許馳手裡。

她耳尖很紅,秦在水這才瞧見她凍傷的創口,他一愣,心毫無預兆地扯了下。

她還是一到冬天就長凍瘡。

“我先走了。”春好看向許馳,“謝謝你今天帶我和詩吟出來,明天到學校再說。”

許馳:“……嗯。”

秦在水眼簾微掀地看他們告别。

春好又跟班主任和許馳媽媽道了歉,最後才轉向秦在水。

她沒敢擡頭,隻看見他大衣裡也有圍巾,好像和自己是一樣的格子款式。

她低聲:“我們走嗎?”

秦在水沒說話,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睫毛上。

他抄兜轉身,沒有了他的身影,春好視野明亮起來。

她深吸口氣,迎風跟上他。

-

一路無言。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說話竟已成他們相處的常态。

春好大腦空白。她望眼身側的男人。

秦在水身高腿長,步子也大,獵獵風聲裡,他大衣挺括得像一塊遮天蔽日的幕布。

冰涼的空氣充斥着胸腔,春好牙齒打顫,也不知是冷的,還是緊張的。

音樂會還在散場,周圍時不時有人經過。

兩人往前走了好一段,終于世界隻剩他們。

秦在水停住步子:“都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他的身影在路燈下顯得深邃而料峭。

春好小聲,“對不起,我不應該逃課。”

“沒别的?”秦在水面向她。

他背對着江水,面色淡淡:“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春好心髒一縮。

那他問的是什麼,是自己不合時宜的喜歡嗎?是她給他造成了困擾嗎?

秦在水涼笑:“今晚的事,不給我解釋一下?”

“我……”

原來溫柔的人發脾氣是這樣的。

她手揣在兜裡,緊緊握着:“我和朋友出來看音樂會,隻有今天有,我們就一起約好了出來。”

秦在水:“你在和他戀愛?”

“我沒有!”春好立刻擡頭。

“我不管你是不是在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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